第二日,慕容淳带领众臣在宫门口亲自迎穆淮及他从镇边军队中抽调回来的一支精锐部队。
穆淮骑在马上远远走来,坚挺的上身如青松一般刚毅,吹了两年边关塞北的凛风,他看起来黑了许多,但他的目光好像更加坚定了,银质头盔上迎风飞动的盔缨愈发衬得他宁折不弯。
他带领军队行至宫门口,翻身下马,疾行至慕容淳面前,同众将士一齐屈膝跪下行礼开口道:
“末将穆淮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拜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和战士们一路上辛苦了,塞北苦寒,你们还能替朕和大燕朝的百姓戍守边关,朕心甚慰。”说着,慕容淳便上前将穆淮扶了起来。
“多谢陛下,为燕朝效力,臣等不觉辛苦!”众将士道。
“淮儿一路风尘仆仆,还未见过国公吧?”慕容淳说这话声音不大,不像是个帝王,倒像是个垂怜晚辈的长者一般。
“末将直接进宫面圣,上报边关军情,尚未去向父亲大人请安。”穆淮低头认真地回话,声音里略带了些疲惫。
“也罢,”慕容淳抬头继续向众将士道“诸位将士戍守边关两年,不曾与家人团聚,今日你们回京禀报完军情,自有内务府为你们安排接风晚宴,但,酒不可多喝,明日里你们便各自归家省亲七日,七日后再回军中操练,随时待命!”慕容淳的帝王威仪尽显,恩威并施,省亲七日已是不可多得的待遇,一扫众将士连日来赶路的辛苦,又屈膝感谢皇恩。
穆淮也拱了手要行礼,被慕容淳拦下:“淮儿不必多礼,先随朕进宫汇报军情。”
“是,末将遵命!”
因为要迎穆淮回宫,今日还未上朝,这会要穆淮汇报军情,一众大臣更是不敢懈怠,急忙跟上。
虽说慕容念求了慕容淳让她来宫门口接穆淮,但这种场合,她还是不太方便露面,一直悄mī_mī地跟在一群老头子身后,梅文锦放缓脚步,找到她。
“公主先去母后宫里坐坐,等宴会开始再与将军叙旧也为时不晚。”梅文锦心里惦记着慕容念,怕她太招摇,又让慕容淳骂一顿,只好过来安抚她。
“那你记得提前找人来通报我呀!”慕容念一边抻着脖子向前看,一边不自觉地又扯住梅文锦墨色官服的袖子。
见到穆淮回来,虽然还没说上话,但上翘的嘴角足以显示她有多开心,梅文锦目光扫过她的手,复又抬头看向她,伸出手揉了揉她后脑勺:
“你放心,我会提前找人告诉你,必不会误了宴会的时辰。”她想要的,他都会拼尽全力去为她争取。
得了梅文锦的承诺,慕容念这才松开手放心地离开。
没有她拽着的袖子,轻飘飘地随着微风微微摆动了几下,梅文锦觉得她松开的不是他的衣袖,是他那颗备受煎熬的心,一不小心落进了秋日的水潭里,看着明媚,实则刺骨。
梅文锦敛了神色,快步跟上众人,进了金銮殿。
天色将暗时,有宫人来坤宁宫通报说宴会即将开始。
皇后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这个让她不省心的女儿:“晋阳,你已嫁作人妇,不可做些出格的事丢了皇家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