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好之后,直接去了饭厅。
赵高已经吩咐明月摆好了饭菜,只等苏愍和若白就位,而他,则屁颠屁颠的跑去崇阳殿督促小卓子收拾行李去了。
哎,大王身边的大总管不好做啊。不仅要十项全能,还要懂得揣摩大王的心思,最主要的是,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可以。说出来就会有灭顶之灾。
除此之外,一些大王不方便的场合,还要懂得摆架子,衬托出大王的气势,让别人从心理上矮一截儿。
这年头,混个饭吃不容易啊。
赵高一边感叹着一边加紧脚下的步伐,生怕因为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出了什么岔子。
饭厅里的苏愍完全感应不到赵高的郁闷,她正在和盘子里的大虾斗争。自从怀孕之后,她变得有些奇怪,明明以前自己只喜欢坐享其成,只吃虾仁儿的。但是现在,她总觉得,直接送上来的虾仁儿没有经过自己的手,就是少了一点什么味道。
虽然说不上来,吃在嘴里,却不是滋味儿。还是亲手剥壳儿的好。
于是,饭厅里,出现了极其诡异的场景。
若白一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苏愍努力和大虾拼搏,一手的油,满脸的汗。
“你,去给你么大王擦擦汗,免得滴到食物里面去了。”若白随手一指,明月不幸中枪,夹在了苏愍和若白之间,里外不是人。
“不用!没有汗!我剥壳剥的很轻松。”苏愍嘴硬,不承认自己不擅长这些生活上的琐事。
她把手放进嘴里舔舔,好像真的把虾仁儿剥下来,放进嘴里吃一样。
若白皱着眉头,拉过苏愍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给苏愍擦手,不赞同她继续下去:“不擅长的事情就不做了,不是有宫女们吗?要是事事都让你自己做了,养着宫女们做什么?”
若白一个眼神飘过去,明月已经很有眼色的开始给苏愍剥虾壳了。
对于若白的话,明月心里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说的实在是太好了,简直吐露了我们做下人的心声!只有主子们不会,才有她们存在的必要,才有银子啊!大王,您不会的事情再多一点吧!
不过可惜的是,苏愍并不这么想。
“要那么多宫女做什么!”她瞪着眼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做?一定要让别人帮你做,才能显得你身份高贵?错!大错特错!”
“事事都让别人帮你做,你只会越来越懒,越来越蠢,实际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准备过了这个年之后,从宫里开始,再到朝中大臣们,最后是富贵人家,依次减少伺候的人数。”
“像吃饭洗漱这些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就自己做,不许要小厮。丫鬟们帮忙。”
“这样不仅可以增加秦国的人口,还可以节约一笔开支,更重要的是,让秦国的贵族们有自我意识,我可不希望秦国未来的栋梁们连吃个饭,穿个衣还要人帮忙。”
“还有啊,我还要重新再秦国推行武术,这些年,大家都越发的惫懒,似乎都忘记了咱们可是从马背上走下来的民族。”
“成天的待在房间里,能够有什么出息!”
若白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引起了苏愍这么大的反应。说明苏愍这些年是真的一心一意的在打理着秦国,要不然,不可能认识的这么深刻;可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她真的很辛苦。
以女儿身独自一个人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却还要死守住这个秘密。不仅要面对来自各方的质疑,还要谨防各种阴谋诡计。
好不容易坐稳了王座,还有各种外患接踵而至。
庙堂中的事情已经够烦人了,后宫之中还有着那样一个闹腾的主。若白这一刻,对于自己和苏愍赌气离家出走,后悔极了。
他正经了神色,拉着苏愍的手,两人深情对望。
“真希望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从未离开过你。”
苏愍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当年的事情,错在她,若白没有一丁点儿错误,可是现在,他却把所有的过错全部揽在他身上,这让苏愍本就愧疚的心中更添了几分复杂。
把自己埋进若白的怀中,苏愍闷闷的声音传入若白的耳中:“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已经道过谦了,以后就不许再提当年的事情了,还有啊,就算你曾经离开过,但是以后,我一定会抓紧你的手,再也不放你离开。”
若白回抱苏愍,静静的享受着和这一刻的静谧和空气中婉转流淌的温馨。
桌子旁边的明月一直往后躲,一直躲到了柱子后面,用帘子把自己的身子遮住。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什么也没有听见。哎呀,主子们也真是的,这种事情不知道回寝殿再说吗?还要不要吃饭了!
明月心里吐槽着,躲在帘子后面一直不敢出现,祈祷主子们能够良心发现,不在摧残她们这些小宫女们幼小的心灵。
实际上,进入宫中做宫女,绝大多数人的下场就是老死宫中。只有那么个把运气好的,一直熬到主子们出人头地,要不然被带出去在府中荣养,要不就是赐他一个良家子的身份,出去与家人团聚。
不过,这都是千人中出现一人的概率,自己是不奢想的。
等等,大王刚刚说什么?放宫女们出宫?!我没有听错吧!
明月眼睛发着光,要是大王真的从明年就开始执行这项政策的话,那么只要我好好的服侍大王,不错岔子,明年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