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湘宁听了,垂眸浅笑,轻声应道:“我曾答应过沈贵妃,会保宛俪宁的性命。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她竟会牺牲自己的性命相助我们。因此,于情于理,我都该为宛俪宁说几句话。再者,”她侧眸看着宛桢宁,轻笑着道:“她总是我的亲妹妹,有一半的血脉相连,总不能见死不救罢。”
宛桢宁轻轻颔首,忖了片刻,又道:“那你不担心她以后再与你为敌?”
宛湘宁笑道:“她没了沈贵妃做靠山,哪里还有与我为敌的资本?再者,她虽嫁给了崔锦荣为妻,但崔家终究无法与皇家作对。当初崔家待她甚好,也是因为她是公主的缘故,如今一朝失势,定不会再容她作威作福了。不过,就算失势,公主的名号未废,崔家也不干明目张胆地欺辱于她,衣食用度自然不会短了,足可保她一声富足,那便是极好的了。”
宛桢宁轻轻一笑,道:“姐姐说的是。希望她经此一事,也该成熟一些,莫要再做这糊涂之事了。”
宛湘宁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轻轻点了点头,又侧眸看着他,问道:“那些北辽人是如何处置的?”
宛桢宁应道:“耶律清贵为公主,自然不能将她处死,已着人送回北辽去了。宁妃同宛钟宁犯下如此大罪,即使父皇心软,不忍将他们处死,只怕也要在冷宫里了此一生了。裴满出云乃是从犯,亦是受人蛊惑,再加她身世凄惨,沈将军也曾为她求过请,因而只是将她贬为庶人,任她带着小公子回北辽去了。”
宛湘宁秀眉一蹙,问道:“她要回北辽去?”
宛桢宁应道:“是,她自己要求的,说那儿才是她的归宿。”
宛湘宁低眸,浅浅一笑,道:“那也好,她能自由一些。只是君宜走了,佳儿怕是要伤心了。”
宛桢宁笑道:“听说,佳儿已在畅安宫哭了几日了,后来父皇应允,许她长大后去北辽探望君宜,方将她安抚住了。”
宛湘宁低眸忖了片刻,并未开言,浅浅而笑。
有了沈建勋与林家将的协助,宛攸宁所率大军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不出半年,便将耶律楚良的大军打的不敢再入启国半步。消息传入启国之后,乾德帝大喜,下令封赏全军将士,并在大军凯旋而归之日,亲自出城相迎。
正德殿中,宛攸宁放弃了一切赏赐,跪请乾德帝为杨谨知全家平反翻案。
乾德帝重重叹了口气,再见众臣皆复议,便只得点头应下了,当场下了圣旨,恢复杨谨知全家安北大将军的殊荣,许朗清与郁青青回杨家认祖归宗。只是朗清早已出家,且并无还俗之愿,只道愿为杨家与启国安康终身祈福,乾德帝便只好许他重回万佛寺掌住持之位。而郁青青位巾帼英雄,且于国有功,便被破格封为青冉郡主,暂居骠骑大将军府中。
宛攸宁拿了圣旨,马不停蹄地去了将军府中,见到郁青青后便拱手笑道:“恭喜恭喜,总算沉冤得雪,也算给了杨将军一丝安慰。”
郁青青挑眉轻笑,将圣旨随意掷于桌上,脆声道:“甚么郡主,我才不稀罕,陛下为何不封我为女将军?”
宛攸宁一口茶水还未咽下,便已卡在了喉间,忙问道:“你还想出征打仗?”
郁青青回身看着他笑道:“自然,将门之女,自然要为国征战的。”
宛攸宁一怔,笑道:“罢了,你还是安分一些吧。”
郁青青小嘴一翘,并不情愿,却也浅笑着并未开言。
宛湘宁同沈君琰相携而来,刚好听见他们的谈话,便在门前笑着道:“你还是安分一些罢,都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日日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啊?”
郁青青面上一红,扭开头去,问道:“甚么太子妃?我可不晓得!”
宛湘宁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戏谑笑道:“你没见父皇的圣旨上说的是‘暂居骠骑大将军府’吗?那便是对你另有安排的意思,我兄长为了求娶你,都快把正德殿的地板跪烂了,父皇哪儿敢不点头?不然,我们启国可要出有史以来第一位断腿的皇上了。”
郁青青低垂臻首,面色通红,并不开言,眸间却隐有一丝笑意。
宛攸宁亦有些赧然,在一旁干笑了几声,眸光又轻轻飘到了郁青青的身上。
少顷,郁青青低声问道:“若是,我以后还想出征打仗,不知可会被应允?”
宛攸宁一怔,旋即笑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应允,哪怕世人不解,我也会支持你的。”
郁青青听了,低垂着眸子笑了。
宛湘宁同沈君琰对视一眼,亦相顾而笑。
宛攸宁侧眸看着宛湘宁,又道:“父皇下旨为你建的公主府已修缮完毕,你们择日便搬过去罢。总是住在将军府中,也不成体统。”
宛湘宁侧眸看了沈君琰一眼,又对宛攸宁道:“烦劳兄长对父皇说一声,我们在这里住的甚是自在。这公主府,我便不要了。”
沈君琰侧眸看着她,眸中满是爱意,将手隐在袖间,紧紧握住她的纤手,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宛攸宁一怔,问道:“建都建好了,你怎的就不要了?”
宛湘宁笑道:“瑶儿快成婚了,林将军早已携全家定居扬州,宣威将军府也已陈旧不堪。不如,这公主府便当作是我的贺礼,赠给瑶儿与林意罗罢。”
十月十八,良辰吉日,正是宛瑶宁大婚的日子。
宛湘宁与宛桢宁、宛维宁同在送嫁的人群之中,看着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