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夏侯香吩咐过,那掌柜的一听便知不妙,反手对准那拦路的小二就准备一个耳刮子,叶一秋眼疾手快抓住了掌柜的手腕,补了一句:“不怨他,去通禀吧。”
“没用的东西,这位公子请稍候。”掌柜的弯腰笑了笑,提起衣摆噔噔噔跑上楼去,不一会儿又见他噔噔噔跑下楼来,喘着粗气说道:“这位公子楼上请。”
“多谢。”
叶一秋怎么也算是南滇皇商的少东家,自有一派fēng_liú倜傥之气,不过因为事情紧急,也顾不得多温文尔雅了,几个步子下去,很快就到了夏侯香所在贵宾间的门口。
径直推门而入,夏侯香正坐在里头,眼前的茶水还冒着热气,见他来了,面上神色不变,只稍稍歪了脑袋,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
两个人,一个在屋外,一个在屋内,气势上却是分毫不相让。
“人呢?”两人异口同声。
“什么?”又是异口同声。
叶一秋皱紧了眉头,跨过门槛,来到夏侯香跟前,居高临下,瞪着眼睛问道:“顾瑜怀呢?”
夏侯香从没被人这么凶过,当即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道:“我太子哥哥呢?”
“你先把顾瑜怀交出来!”叶一秋摊开手掌。
夏侯香冷笑一声,一掌拍在桌子上:“真好笑,自己找不到人管本公主要?本公主还没问你要我太子哥哥呢?”
“你把人交出来,我立刻把人完完整整送回驿站。”
“哦!你就承认是你抓了我太子哥哥了,你可知道你这种行为,本公主完全可以把你抓起来扔进天牢,听候发落!然后发兵你们南滇,让你有家不能回!”夏侯香也是瞪着眼睛,似是毛发全竖,要跟叶一秋同归于尽的架势。
“本公子今儿来你北戎是给你面子,要不是你抓走了顾瑜怀,本公子何至于出此下策?!你要是今天不把顾瑜怀交出来,我明天就让夏侯三末的尸体出现在兰城城墙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叶一秋哼了一声,干脆一掀袍子坐了下来。
两人对吼了一通,都无法让对方先把人交出来,见叶一秋坐了下来,夏侯香兀站了一会儿,也坐在叶一秋对面。
刚才真是气急了,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
如今冷静下来,夏侯香才发现原来叶一秋并没有带走顾瑜怀,若是带走了,他根本就不需要绑走夏侯三末,也不会向自己要人,那顾瑜怀是被谁带走的?
夏侯香陡然间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本公主说,顾瑜怀不在本公主这儿呢。”夏侯香望着叶一秋。
叶一秋吵累了刚准备喝口水,听她这么一说,本想反唇相讥,抬起头却发现映入眼帘的那双眸子里有着些许惊恐。
“你没跟我开玩笑?”
夏侯香咬了咬牙,摇了摇头。
叶一秋悬着的那颗心陡然间沉入海底,难不成又是白跑一趟?
“我之前听说他是在你手上,怎么如今又不在了?”叶一秋全然没了喝水的兴趣,焦躁地跺着脚。
“他原先是在本公主手上,可是他被人带走了。”
“被谁?”
“不知道,本公主一直以为是你们南滇的人带走了他,所以本公主叫人往南滇方向去追查了。”
“可有线索?”
夏侯香仍旧摇头:“没有。”
不知是气自己没用,还是气顾瑜怀太能跑,叶一秋在房间里来回转着圈,扇子啪啪打在手掌心上。
“你急也没用,反正人不在我手上,你能把我太子哥哥放回来了吗?”
叶一秋叹了口气,扣着太子其实毫无意义,搞不好还要背上两国交战的罪名,冲着门外打了个响指,一个随从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