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夜色笼罩整座皇宫,皎洁而柔和的月光洒了庭院一地。永和宫内,是风静帘闲,香炉上萦绕着偏白色的香烟,一名留着髯口的太医撸着浓须,微微眯着眼睛,正为旖把脉。杏贞握住旖的纤手,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医。
良久,太医收回手,杏贞忙问道:“怎样,如何?”
“启禀小主,这是喜脉!恭喜丽嫔小主!”
“哈!是喜脉,恭喜阿旖!”
霎时间,杏贞是比旖还要高兴。旖忍不住地笑道:“明明是我有喜,你怎么比我还要高兴呐?”
“嗯......因为我俩心有灵犀吧!”
“心有灵犀也不至于如此吧!”
“唔,我看到你会高兴,我也会高兴;你有喜,有了喜事,我也会高兴起来。”
旖知道杏贞是真心对她,靠在杏贞身上,道:“谢谢你。”
“总之,现在你怀上龙种行动不方便,我呢......”杏贞搂了搂旖的手臂,“在你抱孕期间,开始照料你的饮食居!”
景阳宫。
“什么?丽嫔怀上龙种了?”阿玫一脸震惊地看着珠韶。
“回禀娘娘,奴婢亲自去了永和宫询问,确认无误。”珠韶点头道。
“啧,这几天专注对付懿嫔,倒是忽略了丽嫔。”阿玫一咬唇,“她和丽嫔交情倒好,也因这点,我没怎么去对付丽嫔。但现在丽嫔怀上龙种,后宫之争,后位之夺,是要真正地开始拉开帷幕了。”
钟粹宫。
“丽嫔怀上龙种了?”吉乌恩将一把金簪取下,看了看黛欢。
黛欢点头,道:“是的。娘娘,奴婢斗胆一问,您对此如何看?”
吉乌恩看了看铜镜中的人,道:“这也好,毕竟吾皇登基差不多五六年了,后宫之中能添得一子嗣,也是喜事。想必,太妃那儿也是高兴吧。对了,黛欢,你传本宫懿旨下去,丽嫔怀龙种,需养好身子,让其在其期间,可不用给本宫请安。”
“是。”黛欢鞠躬道。
皇后这看样子是体贴丽嫔,让其不用请安。但实际上,是所谓的“树大招风”,听到此消息,后宫定会有不少眼红者,这下,丽嫔是麻烦大了。
景仁宫。
“玫贵人,别来无恙。”阿蘩嫕将一壶溢着淡淡清香的竹叶青倒入一青花高足茶杯里,问道。
“呀,不得不说,婉嫔这景仁宫倒是宽敞。”
婉嫔这称呼是上次阿蘩嫕和庍暟嬖在庭内堆雪人那次晋封的。但令阿蘩嫕疑惑的是,皇上只晋了她,却没有晋嬖儿。
为此,阿蘩嫕对养心殿是更加莫名的抗拒了(当然,此处是指内心抗拒)。
听到阿玫称呼她婉嫔,阿蘩嫕挑了挑秀气的眉头。
阿玫品了品竹叶青,在蒙胧的茶香中,阿玫微启朱唇,道:“婉嫔,可听说丽嫔怀龙种之事?”
“似是听说过。”
“丽嫔怀上龙种,为吾皇添得一子嗣,是可喜可贺。”
“玫贵人,此处是景仁宫,不是永和宫,若是贵人要去贺喜的话,请去永和宫。”
“那真是巧了,刚刚臣妾去永和宫贺喜,正巧,也看到容常在去贺喜。”
听到“容常在”三个字,阿蘩嫕的脸色有些不对了,顿了顿,正了正脸色,道:“玫贵人,我们都是姐妹,都共同服侍天子。”
“是呀,我们都是姐妹,自然要相互帮助的嘛。”
阿蘩嫕瞟了瞟阿玫一眼。忽然觉得阿玫的话不对,容常在去贺喜?据阿蘩嫕所了解,嬖儿绝不是这样谁怀了龙种,就去谁的宫里这么一个阿谀奉承的人。阿玫看了看阿蘩嫕,似是无意地拿出一把簪子,道:“臣妾与容常在相见,相互寒嘘了会儿,容常在也是大方,初次见面便赠了这么把金簪。啧,这簪子也是美观,上面还有一枚平安结。”
阿蘩嫕看了看那枚平安结,平安结很是小巧,是用细线编成的,挂在簪子上甚是好看。
阿玫抚了抚平安结,道:“这平安结可堪称这簪子的点睛之笔。”
平安结么......感觉另有所指。
阿玫道:“时间不早了,臣妾便先告退了。赶明儿还要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噢,贵人慢走。”
钟粹宫。
掐丝珐琅镂空圆顶香炉上萦绕着醉人的沉香。众女们齐刷刷地跪地行抚鬓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诸位平身,赐坐。”
“谢皇后娘娘。”
阿执玵祜道:“不知诸位可知道,在众姐妹中有一人怀上龙种了?”
阿蘩嫕看了看阿执玵祜。
吉乌恩微微一笑,试了试茶杯,道:“是丽嫔吧?丽嫔怀上龙种,皇上太妃们甚是高兴欢喜,丽嫔怀龙种,应当注意身子,本宫便让她在其期间可免请安。”
阿执玵祜阴阳怪气道:“话说这丽嫔怀的可是吾皇第一个龙种,也是吾皇登基后第一个皇嗣,若是皇子的话,这可是吉利的一兆啊,是贵子的哇。”
錱贵人聚精会神安静地听着。
听到阿执玵祜这怪难听的语气,杏贞抿了口茶,似是无意道:“吾皇第一个皇嗣,皇上必定是很看重的。”
懿嫔这不就是在警告不准打丽嫔肚子里龙种的主意么?
錱贵人默默地出了颗冷汗,抿了口茶。一面容俏丽的妃子道:“吾皇看重皇嗣,想必,定是会时常去永和宫看丽嫔的吧。”
阿执玵祜仇恨地看了那妃子一眼,道:“丽嫔抱孕,身子不便,吾皇去永和宫明答应是想乘机勾引吾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