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内灯火通明,青衣宫女们掌着灯,或提着食盒,陆陆续续朝钟粹宫主殿兴龙殿走去。在打磨得光滑的楠木餐桌上,点着蜂蜡制作的烛灯,一道道珍馐美馔上冒着腾腾的热气,吉乌恩笑盈盈地倒了杯玉泉酒,道:“这是用东北一带盛产的高粱,兑上玉泉山里的玉泉水酿制的玉泉酒,皇上请尝尝。”
“嗯,这东北一带盛产的高粱当时是作为贡品进贡皇宫的,朕记得东西六宫中独赏了你一份,皇后酿作成酒,有心了。”皇上面带微笑,举起高足小酒杯与吉乌恩敬了一杯,吉乌恩笑盈盈地吃酒,双颊霎时如晕染了天边的火烧云一般媚人。
“恩,臣妾再敬皇上一杯。”
吉乌恩醉眼看着皇上饮下一杯玉泉酒来。唔......皇上饮酒的样子真好看呐,形容潇洒......皇上,是时常到本宫宫里用晚膳呢......要是,要是......皇上一直都待在她身边多好......不,不,不行,这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风度,她是皇后,她应该为皇家子嗣着想,而不能自私自利......噢,不,皇上若是雨露均沾,未免全是好事,万一,万一,有哪个贱人夺了她的后位该如何是好......不,不,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吉乌恩看了看皇上,咽了咽口水,顿了顿,不知获得多大勇气道:“皇上操劳国事,不如......便在臣妾宫里歇下吧......臣妾......”
“不了,这样也有点太麻烦皇后了,而且,皇后管理六宫也是辛苦了,要早些休息才是。”
“......”忽然,吉乌恩瞧着皇上正欲起身,一惊,起身道:“皇上是要走了吗?”
“嗯。”
“那......臣妾送送皇上吧。”
“不了,朕已经让小安子安排好了轿子,不必劳烦皇后了。”
顿时,皇后不知哪来的勇气道:“......那个,臣妾有一事要启禀圣上。”
“皇后请讲。”
“明常在顶撞懿嫔,更是冲撞了本宫,臣妾恳请皇上......”
“喔?”皇上顿时冷笑,他知道他这位贤惠的皇后是不会随便在他面前告某个妃子的状的,这次,皇后跟他说时是先讲了懿嫔,恩,说明皇后跟兰儿定是相处融洽,而且,可能交情甚好,这样好,最看不惯后宫争风吃醋了!
不过,真是如此的吗?
“你所言当真?”
“臣妾不敢欺君。”
皇上似乎并未有纠缠,证据之类也是未提,只道:“嗯,如此的话,明常在以下犯上,那便罚她降个级,成答应吧。”
“是。”
目送着皇上出去。想到方才的事儿,吉乌恩忽然觉得全身疲惫,黛欢扶着吉乌恩坐下,捧上一盏淡茶和一壶醒酒汤,道:“娘娘......”
吉乌恩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呵,从方才的情况来看,皇上果真是很在意懿嫔的啊......
黛欢看了看吉乌恩,低头,缓缓道:“奴婢斗胆,有一事......”
“无事,你只管说便是。”
“娘娘方才请罪明答应,后宫答应那儿真无关系?”
“哼,反正届时诏书上也会写尔以上犯下,冲撞皇后、顶撞懿嫔,本宫的话,她们不敢怨,倒是懿嫔......哼,这样一来,本宫即在皇上那儿证明了本宫与懿嫔的关系良好,在后宫那儿,懿嫔也是众矢之的。简直一箭双雕。至于明答应,哼,她一个小小的答应不足为惧......”
忽然,一小宫女来报:“娘娘,养心殿安公公来了。”
吉乌恩虽不太喜欢小安子,但小安子一来,便说明是皇上有旨诏要宣,只得恭敬道:“请安公公进来吧。”
果然,小安子捧着圣旨,吉乌恩赶忙跪地,小安子道:“娘娘,奉圣上旨意,皇后管理后宫,甚是辛苦,特意给娘娘准备上了一盏娘娘爱吃的薏米燕窝羹。”
吉乌恩一听,顿时心情大好,笑意盈盈地接过圣旨,道:“臣妾谢主隆恩。”
寿昌宫。
明答应扑通一声跪下,秋波已急得含泪,道:”请懿嫔娘娘相信臣妾。“
杏贞身子略微一倾,道:”你所言当真?“
”当真!绝对当真,如假包换!若是有任何隐瞒,臣妾愿意......“
”愿意画押证明吧?“
“这是自然!”
“嗯,这是你说的哟。琵琶。”侍立一旁的琵琶,端来一写着字的黄宣纸与一蘸了墨的狼毫笔,杏贞道:“请明答应画押证明吧。”
话音刚落,明答应毫不犹豫地执笔画押。杏贞冷眼看着正画押的明答应。这明答应之前争对过旖,就凭这点,也不能全信!哼,旖那笔账本宫是记下了,这画押倒是个好东西。明答应笔尖刚一起,杏贞道:“还请明答应签名。”
瞧着明答应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杏贞解释道:“只须写自己姓氏、名分即可。噢,对了,麻烦也写上日期。”
杏贞一边摇着绘兰的团扇,一边似是无意道:“听闻刚刚传旨过来,说是顶撞了谁,降了答应的分位呢。”明答应一愣,真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低着头,道:“那也是臣妾自己不守本分。”
明答应一写完,便泪眼汪汪道:“懿嫔娘娘会相信臣妾的吧?”
“这是自然。噢,对了,琵琶。”
明答应正疑惑,懿嫔还有什么事吗?这是只见琵琶捧来一个锦盒,打开,只见里面装着小巧的什锦点心。杏贞笑道:”本宫不怎么吃这东西,但也不好辜负圣上赏赐的好物,本宫手边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