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小厮指着侧门旁的一个小洞,神色傲然道:“不过我们大夫人宅心仁厚,不忍心叫大公子没人伺候,所以特意命我们在这墙上挖了个洞给你,只要你钻过去了,就能回去了。怎么样?”
大门不给开,倒是在墙上打个狗洞叫人钻。真是有意思。
言若一把拉住气呼呼要和他们理论的念雪,在她耳边低语一句,而后躲到了一旁看热闹。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了,念雪咬咬牙,质问道:“是大夫人叫我钻狗洞回去的?”
那两个小厮得意过了头,以为念雪服软,得意道:“是啊!想明白了那就赶紧钻吧!不然晚了连狗洞都不给你钻!”
念雪噗通一下跪下来,接着敞开嗓门就哭了起来:“大夫人啊大夫人!求求你了,就让我进去吧!大公子体弱多病,需要人照顾,平时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算了,就连救命的钱也被您克扣了下来,可我们大公子不怨您,谁叫您是这里的当家主母呢!自从陈夫人去世后,这整个府邸都成了您的天下,念雪不敢违抗您的命令,您叫我钻狗洞,我就钻,左右我只是一个小丫鬟,死活什么的没人在乎。可求求您不要虐待大公子啊!陈夫人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可不能就这么病死了呀!”
她是越哭越心酸,越说越委屈。就是因为没有人给大公子撑腰,所以谢氏才敢这么欺负他们。老爷又常年不在家,就算回来了,也不喜欢见到大公子,说是怕什么睹人思人,害怕伤心。结果大夫人就更加变本加厉,不仅克扣他们的日常花销,还在大公子的膳食里做手脚,什么狠毒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她生的那三个女儿也没有一个好人,不知道尊敬兄长,还常常出言讥讽,仗着她们的母亲就使劲欺负人。
别看念雪长得娇小,可爆发力惊人,一哭起来,那嗓门绝对大的可以。
她这么一哭喊,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不淡定了。
这这这信息量有点大呀!当家主母苛待下人,还虐待长子?
这张府的主人叫张兴,是个商人,正室陈氏去世不久,他便又娶了一个,就是现在的主母谢氏。这个谢氏善妒,心胸狭隘,自己生不出儿子来,便把陈氏留下的儿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都想除了他去。
陈氏留下的儿子,也就是张府的大公子,念雪的主子,叫张圣杰。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靠着汤药维持生命,就是个典型的药罐子。可他为人良善,对待下人也是和颜悦色,若是身体好些了能出去走动,见到没有饭吃的小乞丐,经常会给些银子,即便自己囊中羞涩。
这谢氏一连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长得不好看不说,脾气还随了亲娘,火爆得很。是以大女儿二女儿都老大不小了,也还是没有人愿意求娶。
这些事情在左右街坊邻居这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都是些饭后笑谈。不过今天见念雪居然被逼的要钻狗洞,看热闹的人们不淡定了,纷纷指责着这两个小厮太狗仗人势,碍于谢氏的泼辣,众人不敢当面指责谢氏,全都把矛头指向了那两个欺人太甚的小厮。
“你喊什么喊!快闭嘴!”这俩小厮有些慌,拿着棍子就要往念雪身上招呼,“再喊就打死你!”
念雪得了言若的吩咐,闻言立即两眼一瞪,竟然就这么晕过去了。
这下围观的百姓们可是不愿意了,更有看不过去的大娘赶紧上前去看念雪的情况,一摸到人才知道这小丫头瘦的可怜,身上哪里有什么肉,尽是骨头硌的人疼。
大娘心疼道:“作孽呀作孽呀!你瞧瞧这么好的丫头,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呀!”
人们向来同情弱者,念雪也确实可怜,本就好几天没有正经吃过饭,又是徒步跑了那么远,从这里到迷雾森林一个来回,早就让她吃不消了。这下她本来是想装晕的,谁知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
她实在是太累了。好想睡觉。。。
言若在一旁看着,心里默念,三,二,一!然后,一小队士兵远远的走了过来,见这里围着这么多人,便过来问问情况,以免有人打架斗殴。
念雪晕过去了,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无一例外全都是指责谢氏派出来欺负人的那两个小厮。
那两个小厮一看情况不对,急忙丢了棍子往大门跑,生怕自己被抓住。
但不巧的是,为首的士兵是个很正直的人,听了百姓们的话,又看到还在昏迷的念雪,心里气氛,更想好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手一挥:“把那两个人给我抓回来!”
“我看谁敢!”
一声有些尖锐的暴喝声突然响起,众人往张府门口一看,原来是那当家主母,谢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