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慧慈方丈拿着信读了一遍,顿时脸色微微一变。
“方丈大师,劳烦您当着女皇陛下,以及众位大人们的面,说一下,这信是何人所书写,又写了什么?”
李然颇为恭敬的道。
那慧慈尴尬的看了旁边的姜太渊一眼,欲言又止的道:“这信......这信是谢无双之子,谢欢亲笔所就,此子早年来我金檀寺修习过佛理,因故老衲对他的笔迹,再是熟悉不过了。”
姜太渊两眼一眯,沉声道:“信上说了什么?”
“谢欢的信上,主要说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便是他已经在谢家众长老的一致拥护下,继任为谢家家主,亲自掌管谢家的一切地盘势力,并希望朝廷和圣武院能够恩准他,继承父爵,成为新一任的武爵。”
“原来是这事啊。”
李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事本国师先前跟几位众位驻京武使大人讨论过,由谢欢顶替他老爹的武爵之位,坐镇北海一带的武道界再好不过了,既能保持封地内的稳定,又不会惹人非议,陛下您意下如何——”
说着,他一脸恭顺的看着台上的女帝,只觉得这女人美艳绝伦,肤如凝脂,金色的阳光映衬下,宛如神女降世,神圣而端庄,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够啊!
这一战之后,龙榻之约,怕是能尽快安排上了。
想到这,李然心中更加干劲十足了。
女帝一脸淡然道:“不错,这事就算国师不说,朕亦有此意,谢欢此子文武双全,进宫以来,品行端正,谦逊公让,口碑甚好,对大公主的侍奉更是尽心尽力,父之罪,与子无尤,在朕看来,他虽然年少,但假以时日,其成就绝不在谢无双之下,因此,这个武爵之位,倒是可以让他暂且担任。”
啧啧,老婆大人果然上道啊!
李然忍不住嘴角上扬,这种夫妻合力的感觉,最是让他心情舒爽了。
“哈哈哈哈哈——”
姜太渊忽然大笑,每一个音符都声震天地,带着一种蔑视人间的霸道气息,让周围的朝臣心生畏惧,生怕他突然暴起发难!
李然皱了皱眉,心中冷笑:“现在笑得欢,老子等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半晌,姜太渊止住了笑声,冷冷道:“众所周知,那谢欢乃是大玄皇室的君侍郎,已然算是大半个朝廷中人,谢家的地盘势力,明面上是由他掌管,但实际上——”
说到这,姜太渊冷哼一声,“罢了,有些话,老夫不愿意明说,今日单说一点,让谢欢担任武爵,已然严重违背了开国《武律》,即使老夫首肯,恐怕江湖群雄也没人会服他!”
这话一出,全场都是心有戚戚。
的确,有些事情虽然没人敢在明面上说,但私底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几百年来,朝廷虽然和民间武道界和睦相处,但彼此之间的结缔,却从未消除过,江湖武者性情豪爽,向往无拘无束,从来都视朝廷中人为鹰犬爪牙,而朝廷这边呢,也将这群人,视为不通王化的粗鲁莽夫,两者之所以能泰然共处这么久,正是因为有开国《武律》作为制衡,两方约束,互相留有空间余地。
而如今,谢欢以萧家皇室的身份,悍然坐镇一方武林,自然会引起各路江湖势力的反感,到时候姜太渊以武圣之尊,煽风点火,那么很有可能,八百年前来,帝国最大的一场暴乱,便会应运而出了。
一想到这些,李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接近姜太渊这个人的真实意图了。
他想学南宫无忌——谋反!?
不,似乎又不那么简单。
这个人低调了一辈子,便是当年慕容钰发动叛乱,帝国风云飘摇之际,也没见他出来搞事情啊?
“算逑,懒得想,反正有老子在一天,这个大玄王朝,只能姓李......阿呸,姓萧!”
李然望着台上的天女大人,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只要能上神女殿的龙榻,完成当初的梦想,哪怕是......睡个午觉,他这个护花仙师便当定了!
“姜老师说得不错,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啊。”
李然嘿嘿一笑:“不过,在你发表长篇大论之前,咱们能听方丈大师,把信上的第二件事说完么?”
听了这话,姜太渊眉头一皱,不自觉的将目光撇向了一旁的慧慈方丈。
那慧慈方丈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是个胆小怯懦的老好人,虽然佛道武学渊深,实力位于七武爵前列,但没有半点脾气。
他见姜太渊看着自己,面色难堪,犹豫了半晌道:“这信上所说的第二件事便是......大公主已经剥夺了谢欢的准君侍郎之位,并且已经呈报给了宗务院,现在的谢欢是......白丁之身,纯粹的江湖武人。”
“什么!?”
心思深沉如姜太渊,此刻也不禁虎眉深簇,露出惊诧之色。
说实话,李然此刻心里倒没之前那么爽了。
这封信,他也是今天一大早才用那位「总导演」那里拿到的。
当时,他的第一感觉,还真有些同情谢欢。
这哥们虽然不自量力了点,老是跟自己这个帅比(挂壁)作对,但平心而论,还算是一个文武双全的美男子,放江湖上,绝对是有一席之地的那种,只可惜啊——
现在人废了,爹死了,还被自己的公主所抛弃,解除了婚约,不仅如此,还要心甘情愿的配合,当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
人生之悲惨,莫过于斯啊!
不过想想也能释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