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暂时没有,但是只要给我半个月时间,就一定能找到证据。”吕青青的话是在央求伯父吕维远不要太快处置许攸,再给她一点时间。
“案子既然走了程序,就一切按程序办,不可能因为你一个毫无根据的理由停下来。”吕维远当然不会出面干预,许攸必须死。
“是呀,青青,刚才新闻上也说了,已经要开庭审理,这个时候让你伯父出面压下来,不太好。”陈维津拉起吕青青的手,又转脸看着老公,“老吕,青青很少求你办事,你再想想,有什么办法帮帮她?”
陈维津是和事佬,她几乎没见到吕青青和伯父如此对着干过,她有点紧张。
“没有办法。”吕维远一口拒绝。
“我怀孕了。”吕青青说,她临时起意放这个大招。
“什么?!”两口子同时惊呼出来,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怀孕了?”陈维津问。
吕青青点点头。
“你……”吕维远跳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做?气死我了……”
是的,气死吕维远了,这简直是件天塌下来的事情。关于爱情和婚姻,吕维远和陈维津包括吕安之夫妇的思想都比较保守。在他们精心培育下,吕青青得体大方、亭亭玉立。她做人办事向来谨慎规矩,如今怎么会未婚怀孕?
这等苟且之事。
吕维远的鼻子冒出火来。他的手举在空中,想狠狠抽吕青青一巴掌。
“老吕,你敢……”陈维津及时制止老公,可不能动手打人。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男的是谁?”陈维津问。
“许攸。”吕青青回答。
“许攸……那个杀人犯?”陈维津眼珠子要从眼眶里冒出来。
“对。”吕青青点点头。
“天了。”陈维津大叫一声,差点晕过去,“怎么办?老吕,怎么办?”她慌了,完全失去阵脚。
“慌什么。”吕维远喝制老婆,“多大了?”他问吕青青。
“两个月。”
“你这是要气死我。”吕维远在客厅来回走动,他也有点乱了方寸。“把孩子打掉。”他定住,眼睛里冒出凶光。
“不行。”吕青青和陈维津几乎同时说话,她们绝不同意把孩子打掉,孩子是无辜的。陈维津一辈子没有孩子,她喜欢孩子,渴望孩子。
可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老吕,你想想办法?几十年了,咱们本本份份,没做过一件亏心事,没占过国家一分便宜。可青青这件事,你无论如何要想点办法。”陈维津求老公。
“许攸杀了人,六个,全省都知道了,如果不是我压着,部里都会派人下来。能放了他,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最可恨的是,他杀了安之。”吕维远压低声音,但字字清晰,字字如针,刺进吕青青和陈维津的耳朵。
“他死了,我不能独活。”吕青青眼泪流出来。是的,许攸死了,她也不想活下去。
“不要胡说。”陈维津抱着青青的肩膀,也哭起来。
“够了,别哭了。”吕维远定下来,坐住,“许攸真不是凶手?”
“不是。”
“好,我给你两个星期时间,如果找不到证据,立即法办。”
吕维远的打算很简单:先稳住吕青青,不然今晚无法收场。两个星期内,吕青青不可能找到证据,而且他会派人干扰她。期限一到,吕青青就无话可说了。至于孩子,他和陈维津养。
两个星期,时间不长,但应该也够,吕青青很满足。
吕青青还没有回到思茅县,就收到高阁给她发的简讯:开庭时间往后延了。很好,伯父没有骗她。接下来需要马不停蹄地寻找曹贵生和刘宝昌是凶手的证据。
谈何容易。
不过这一回是武平和吕青青两人联手,情况会好很多。
从1995年5月开始,先后有周国强、吴长安、李闯、无名氏、尉迟革命和吕安之共六人死于关公镇中学系列案,究竟从哪一环入手能最快查出真相?
经过再三斟酌,武平决定从吕安之的死切入。因为许攸入警是无名氏死以后的事,曹贵生现身是吕安之死之前的事,唯一能把曹贵生和许攸凑在一起的只有吕安之案。
要查吕安之的死,先从杀他的工具开始。
之前我们已经知道,留在吕安之指甲缝里的人体皮肉组织,经dna检测,不是曹贵生也不是刘宝昌的。所以现在还需要排除皮肉组织也不是许攸的。
吕安之死时,四肢留下了很规则的纹理,当时吕青青就推断那是被凶手用某种工具钳制所致。找到钳制吕安之四肢的工具。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们既不知道工具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大小,更不知道出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个人应该办不到。
吕安之出事后,郑南司安排副队长孔尚武对金海酒店的工作人员和宿客进行了排查,没有任何发现。
“不一定。”武平抽完烟,他决定再去一趟金海酒店。
“你不相信孔副队长?”吕青青问。
“不经过我手的,我都持怀疑态度。”
两个人走进金海酒店。到这里,吕青青立即又想起父亲被害后躺在客房地板上的场景,她鼻子酸酸涩涩,眼泪在眼眶中转动。
“要不,你在外面等我。”武平感觉到了吕青青心情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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