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此言一出,下面四人更加战战兢兢,没人敢说话。空气中涌动着一股让人颇为尴尬的沉默。
眼见大堂内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起来,在场的陈州司马立马福至心灵,开口质问道。
“田舍奴,贵人问话,安敢无礼乎?”虽然不知这位清都山水郎到底来头有多大,但是能抢了太守公子的观鱼会魁首,能在公主府女官面前坐在主位的少年郎君,肯定是个来头极大的贵人了。陈州司马秦汉栋暗戳戳地想。
“还乞贵人怜悯,吾等虽是商户,操持贱业,但亦不愿卖身为奴,仆等愿将贵人所赐之金奉还,只求自由之身。”过了好一会儿,原来的酒楼老板,浑身颤抖着,说出了这番话。
“还乞贵人怜悯。”所有的商户都低声祈求起来。
“额?”对方好似误会了,陆哲赶忙开口道:“诸君莫不是误会了,哲并非欲将诸位变为奴仆,诸位手中的之金,也并非诸位卖身之资,而是用于买诸位商铺。哲之本意,乃是决定继续雇佣诸位,诸位可以继续经营,哲可以每月给诸位薪资,以做酬庸。”
说完之后,陆哲满意地看着众人,期待着像前世所看的穿越小说一样,下面的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还有此等事,小郎君大气!”然后痛哭流涕地表示自己要留下来为小郎君当牛做马,周围的镇长一群人也露出了,小郎君你为何对这些贱民这么好的哔狗表情。
等了好久,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依然是一阵让人难堪的沉默。过了良久,有人站了起来,行了个礼,说了句谢过小郎君,随即出门而去。
有了第一个之后,后面的人也接连起身,行礼,走人,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大厅里的商户们,已经走得干干净净。
这下就很尴尬了,陆哲独自一人在大堂中凌乱,周围的人都尽量保持着不去看他,免得让这位仙人弟子不愉。
其实,雇佣这一说,在唐朝早就流行了,但是,在唐朝的经济生态圈中,雇佣的佣工,待遇就跟后世的学徒工一样,极其的低,所以一般好人家的儿女都不会愿意去给商户做工。
最重要的是,之前镇上的商户们,几乎都是家庭式作坊,要靠一家老幼合力,才能混得温饱,想来这位小郎君,势必不会雇佣自己家小,所幸这位小郎君手脚还算大方,给的铜钱还算挺多,所以这些人全拿着钱都走了。
只要有这些钱,自己又有手艺,去哪里开店不是开。这些被强行买走自家商铺的户主,此时心中都是同一个念头。
所以他们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干的。除了去陈州开酒铺的原酒楼老板以外,其他的人都拿着陆哲给的钱,就在磐石镇的另一边,重新把铺子开起来了。
上述都是后话,此刻,连续两次冷场的情况,让陆哲变得很尴尬,在场的众人,看到脸上有些发烧的陆哲,哪怕冷酷如女剑客裴青奴,心中都在暗笑。
你这个小妖孽也有这般时候,裴青奴心中暗道,正想说点什么,但是想起这位小先生鬼神莫测的手段和心智,于是她决定不再开口。
此刻,依然是陈州司马站了出来。
“此等贱民,恁的可恶,不识小郎君好意,小郎君若有意找人经营,只需些许奴仆而已,何必找这些贱民,平白耗费银钱。”
“小先生若是需要精通技艺与耕种的奴仆,公主府可送小先生一些。”
“那哲多谢十五娘子美意了。”陆哲赶紧对着这十五娘子作揖,总算打破了尴尬。
于是,在一群人打哈哈的过程中,总算把尴尬的场面对付过去了。
送走了陈州司马和十五娘子一行人之后。陆哲决心先从酒店做起,因为酒店的伙计和厨子都是现成的,只是换了个东主而已,所以陆哲想了一下,当天晚上就把定明叫道酒店的二楼之上,仔细地把关于自己酒楼如何发展和重新装修的事情给定明嘱咐了一变,然后狠了狠心,把自己身上的金子和木氏商行的客卿玉牌,都留给了定明,让定明待在镇上,帮自己打理这些产业,如果需要帮忙,就拿着这个玉牌去找木氏商行就行。
作为酒楼运营的一环,陆哲并且把如何做豆浆,豆腐,还有如何从酒糟中蒸酒的法子,也告诉了定明,而且还告诉他,买些好酒来,用这个法子,可以蒸出极品好酒。
对于陆哲所制定的一切,虽然定明有很多都无法理解,比如说要让奴仆每天洗漱干净,所有人不许饮用生水,还有告诉奴仆,为其效命五年便可取回自己的奴契,还有那什么楹联,定明都不知道。
不过定明有一个好,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对于陆哲的话,基本上是言听计从,所以他把陆哲的话牢牢记住,并且表示立刻就办。
于是,第二天一早,陆哲给武力值奇高的定明布置了一个任务,就是看看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如果有,就让他帮忙处理掉。带着好几天的干粮和熊猫火锅,施施然地走出了磐石镇,饶了一个圈子过后,开始往左华山走去。
虽然之前走过一次,但是陆哲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记得回去的路,而且之前自己还被用黑布蒙着,走了最关键的一段路,所以陆哲准备先找到自己解开黑布时,看到的地方,在那里等两三天,所以他才带了好几天的干粮,准备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碰到五庄观里出来的人。
沿着山道往山里走去,即将归家的少年心情很好,再加上此次在陈州,天天吃得好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