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梅花罢了,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可看的?”兴许是因为梅氏喜欢梅花,又或者是梅氏姓氏中带着一个“梅”字,不仅是宋凉月,就连带着胡嬷嬷都对梅花深恶痛绝,“再者说了,姑娘您的身子刚刚好,又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天寒地冻的,如今该好好歇着才是,若是到处走动,又染上了风寒那可不是闹着顽的!”
宋凉月还是不死心,说道:“就是因为坐了太久的马车,有些憋闷得慌,想要闻闻那梅花的香气!”
只要她一出去,就能命人通知她带过来的那些护卫了!
“姑娘素来不都很厌恶那梅花的香气吗?”胡嬷嬷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说道:“这样罢,姑娘好好在屋子里坐着烤火,奴婢出去叫人给您折几支梅花来!”说着,竟不由分说的就走了。
宋凉月心中暗叫不好,但却晓得,若是再说多了,就会惹得那人怀疑了,所以等着胡嬷嬷一走,她也站起来,想要出去躲一躲。
只是等着她的手刚将门打开,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嘴,接着,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哐当”一声就将门关上了!
就迟了那么一步!
宋凉月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她不傻,晓得自己若是大喊大叫,说不准会激怒贼人,让那贼人杀了自己灭口!
宋凉月身后那贼人见她年纪小,又比较听话,胆子倒愈发大了,低声说道:“你答应我,我松手之后你不准出声,否则,我就要了你的命……”说着,他的手掌又锁紧了几分。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宋凉月心头猛地一缩,只觉得自己好像再次掉入了万丈深渊一般,她十三岁那年认识许慕原,十七岁那年嫁给许慕原,直到自尽之时,两人已经认识十年,就算是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青涩,她,又怎么会听不出?
感受到自己怀中人的呆若木鸡,许慕原很满意,因为放松而舒展了眉头,显得他更加英俊了,“你听话就好,那我就将手松开呢!”
宋凉月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僵硬,连身后的许慕原到底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楚,“……待会儿有人会来过来搜查,看你这模样,应该是官家小姐,到时候你随便找个理由将他们打发走,到时候我自然会有重谢的!”
可回应他的却只有窗外那呼啸的风声。
许慕原皱了皱他那好看的眉头,低声说道:“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依旧是没有声音。
许慕原绕到了宋凉月跟前,低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若不是方才听到她与那嬷嬷说话,他都要怀疑眼前人是不是傻子呢!
看着那张依旧俊朗却带着几分青涩的脸,宋凉月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喘不过气来,只是冷冷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此时的许慕原身着黑色绸杭缎子,衬得他那英俊的眸子中透出几分英武之气来,只是他眉眼中透出了的冷意却是怎么都挡不住的。
在宋凉月的印象里,她第一次见到许慕原是在明年冬天,蒋国公府花园里的梅花树下,如今她百般躲避,居然会提前一年见到许慕原?还是在这个情形下,是不是怎么都逃不脱上一世的结局……
每多想一分,她的心就越疼一分,到了最后,看向许慕原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恨意,若一个人的目光能够杀死人,那此时的许慕原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如今的许慕原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不免被她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心虚道:“待会官兵来了,姑娘不过是搪塞几句就可以了,我就先谢过姑娘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是啊,他的确是有自信的资本,安平侯府虽是勋贵之家,但祖上却是出过两位阁老,一位太傅,数不清的进士,先皇所赐的牌匾仍旧挂在襄阳侯府最显眼的地方,那“清正廉孝”四个字散发出熠熠光芒,这份荣耀,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更不要说许慕原父亲安平侯备受皇上看重,母亲也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妹妹瑞华长公主,京城之中谁人提起安平侯府,眼里不露出几分羡慕来,生在皇家里还要受拘束,可生在安平侯府,那可真的是掉进蜜罐子了。
只是宋凉月却是冷笑一声,说道:“公子这声谢好像说的太早了些罢?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帮公子呢?”
许慕原眼里闪出一丝冷冽的光来,说道:“如今好像姑娘并没有别的选择了罢?”
“谁说我没有别的选择呢?”宋凉月连死都不怕,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公子这话说的好像太早了些罢?看公子这样子,应该是惹了什么祸,想要避难罢了,求的就是个低调安稳,难不成公子还敢杀了我不成?”
说着,她冷笑一声,说道:“就算杀了我,不过就是一死罢了,若是我死了,公子难道觉得自己能够脱身吗?你尚且连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敢说这样的大话,只怕是太过张狂了些,更何况,这儿是扬州,可不是京城,但凡是我身边的人听到动静,就能去搬救兵来,到时候,公子的身份岂不是暴露呢?”
她心里晓得,此时的她应该按照许慕原所说的那般去做,可一见到许慕原,她心里的怒气就怎么都压制不下去!
倒是许慕原有几分惊讶,这眼前女子竟不怕死,瞬尔就冷静下来了,“姑娘想多了,滥杀无辜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可姑娘试想一下,你真的把事情闹大了,我一口咬定是姑娘要我来这儿,旁人会不会觉得我们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