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晴忙上前,说道:“既然姑娘觉得腕子上沉得很,不如将镯子褪下来,奴婢先帮您守着罢!”
一旁的秦云朵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以为宋安的注意力已经挪到别处去了。
可谁知,这场好戏不过是刚刚开始!
宋安笑了笑,就褪下了玉镯子,正准备交给以晴的时候,却将镯子递到了秦云朵跟前,“罢了,你帮我拿着罢!”
秦云朵且惊且怕,不过是刚伸手来,眼前那成色极佳的玉镯子就像是流星一般,从自己跟前落了下来,“哐当”一声,碎成了好几截。
“你好大的胆子,仗着自己是二姑娘身边的人,不将大姑娘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如今还敢摔碎故去老太爷赐给大姑娘的玉镯子!”以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尖声叫了起来。
秦云朵吓得不行,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她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这儿动静闹得这般大,就连宋凉月也赶过来了,看着红了眼眶的秦云朵,面色愠怒的宋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宋安冷声道:“这件事,你还是问问你的丫鬟罢,这听雨轩中还真的那是人才辈出啊,才走了一个七窍玲珑的今扇,马上又来了一个胆大的丫头,只是你也晓得,这玉镯子乃是爷爷在世的时候赐给我的,故者所赐,这乃是极其珍贵的东西,你身边的丫头却这般对待,我倒是想听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这镯子,她是从小就戴在腕子上的,却是厌恶至极!
她恨透了宋家老太爷,那个她应该称为爷爷的人,就算是脑海中的记忆已经模糊了,那张严肃冷漠的面容,好像,宋老太爷从来就没对她笑过!
每次见了她,总是一副极为挑剔的目光,觉得自己是姨娘所生,上不得台面,却忘了,自己本该是宋家名正言顺的嫡出姑娘啊!
若是宋家老太爷对所有的孙女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就算是年幼无知的她都能感受到,宋家老太爷对于宋凉月的疼爱,就连抱起襁褓中的宋凉月,眉角眼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怀抱着珍宝一般。
而她,站在一旁,尴尬的像个错误,宋老太爷却像是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
所以对于这个手上与宋家其他姊妹一模一样的玉镯子,她只觉得厌恶的很,没看到一次,都觉得心里愈发恶心了。
好在,这玉镯子今日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宋凉月也晓得这玉镯子的分量,这么多年来,不管她得了多少金银首饰,这玉镯子从未离过她的身。
对宋家姑娘而言,它不仅仅是一只镯子这么简单,更是代表着宋家姑娘的荣耀!
想及此,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虽说云朵有错,但却也不至于你说的这般严重,你明晓得这玉镯子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不交给自己身边的以晴依云好生收好,反倒交给一个初进宋府的丫头,怕是有些不妥当罢?”
言外之意就是宋安故意挑刺儿罢了!
宋安可有备而来,如今含笑说道:“凉月,你叫什么话,难道我就指使不了你听雨轩中的丫鬟呢?方才你也是看见了,我不过是要她帮着我去抓一些鱼食,她就那般推三阻四,谁知道是不是对我心生不满,故意摔碎了我的镯子?若是寻常的东西,摔了也就摔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就不追究了,只是这镯子……”
说到这儿,她那阴冷的目光扫过战栗的秦云朵,最后落在了宋凉月身上,“这镯子实在是太贵重了些,就算是我想要放过你身边的丫鬟,只怕也说不过去罢,到时候众人都说在听雨轩中当差的丫鬟比旁的丫鬟高上一等,这样,宋府上下岂不是连规矩都没有呢?”
宋安的心肠有多歹毒,宋凉月可是见识过的,就算是她上一世被接去了京城,对扬州发生的事也是有所耳闻。
上一世的宋安嫁去了她们大伯母的娘家永平郭家,嫁的还是嫡子,这对宋家而言是一门极好的亲事,宋安自然也晓得,所以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不负她所望,终于在郭家站稳了脚跟。
只是宋安的夫婿乃是郭家最小的儿子,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宋安的夫婿被宠的无法无天,就算是宋安有手段有美貌,但依旧挡不住他那颗寻花问柳的心。
可宋安到底是有手段的,借了自己婆婆的手整日将丈夫拴在家里,可谁知道连她身边的依云都被开了脸。
她丈夫自然不敢将这事儿告诉她,向来衷心的依云更是只能将苦水往肚子里咽,可谁知道依云却怀有了身孕,这事儿才瞒不住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宋凉月就不晓得了,只听说依云患了怪病,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了。
要知道,依云可是打小就跟着宋安的,就算是只猫儿狗儿的,都有了感情,更别说是一个人了。
想及此,宋凉月只觉得心里有些发冷,“那你想如何处置云朵呢?”
宋安的手覆上了空荡荡的腕子,只觉得心头畅快了不少,含笑说道:“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毕竟这件事是你身边的丫鬟所为,我总不能为了这镯子迁怒到旁人身上去,这样罢,将她打二十个板子,赶出府去,这件事也就算是了了罢!”
一般做粗活的婆子,连受不受的住二十个板子都难受,更别说纤细的像柳条似的秦云朵呢!
听了这话,秦云朵腿肚子一发软,当即就瘫在地下了,喃喃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