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月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宋元嘉的大书房,这外院中伺候的小厮看的是目瞪口呆,平日里,这内院的女子甚少出来,更别说向来与老爷关系不太亲和的二姑娘呢!
可如今,宋凉月也顾及不上这些了,闯进了宋元嘉的书房,张口就将秦云朵不小心摔碎了宋安镯子,宋安妄图打死宋元嘉的事情道了出来。
此时正在处理公务的宋元嘉听了这事,着实吓了一大跳。
说实在的,这几日因为秦云朵的到来,他这几日倒是经更加频繁的想起故去的秦姨娘,若秦姨娘的那个孩子还在世,只怕都比昊哥儿高上一个头了罢!也不晓得活到这个岁数的秦姨娘会是如何样子,兴许与他一样,眼角眉梢处都有了风霜的痕迹……
如此一来,他的梦中倒时常出现那个恍恍惚惚的影子,也不知到底是年轻时候的秦姨娘,还是如今住在宋府的秦云朵!
想及此,他就忍不住想要去听雨轩瞧一瞧她,可旋即一想,这怕是秦姨娘那大哥的计谋,就硬生生压下了自己的心思。
可如今乍然听闻这事儿,当即就站起来,带着宋凉月一起疾步走去了花园池塘边。
等着宋元嘉出现在花园子的时候,秦云朵已经昏过去了,一旁行刑的婆子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见她晕过去了,那棍子落下去的也就慢了些,更轻了些。
这大姑娘虽是宋家的主子,可二姑娘也是,两个姑娘都得罪不得,偏生她们这些下人难做,得罪了谁不好,只好这个似乎动作慢一些,兴许到了二姑娘跟前,还能有个回旋的余地。
偏生宋安见了,扬声说道:“你们一个个是没吃饱饭吗?若是连这点力气都没有,赶明就禀明了娘亲将你们一个个卖出去,我们宋家可不养闲人的!”
这话都说了,那两个婆子手下的动作这才快了些,只是手下的动作倒没有重多少。
宋安见了,愈发急了,若这般,那秦云朵如何死的了,“若你们真的没劲儿,我看今日的晚饭你们也不必吃了,吃与不吃又有什么关系?”
倒是依云见了,有些于心不忍,“姑娘,要不这事儿就算了罢,奴婢觉着她也不像是故意的……”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安就一个白眼丢过去,冷声道:“闭嘴!”
这一幕,宋元嘉尽收眼底,也不晓得是气的,还是今日日头太好了些,他竟觉得有些发晕,“好啊,实在是好!我竟不知道一个姑娘家的竟有这般狠毒的心肠,不过是一个镯子,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宋安转过头去,愣了愣,瞬尔才抿唇说道:“爹爹,其实……女儿也不想这般的,只是这镯子乃是爷爷赐的,若是寻常的东西,女儿自然不会与一个丫鬟计较的,可这镯子价值不菲,对女儿的意义不一般,所以才这样做的!要不然,这府中下人当差又如何会尽心尽力?只怕不出一年,内院就会乱的不像样子!”
下人做错了事,自然是该罚的,没有规矩,如何能成方圆?
可宋元嘉何曾管过内院中的事务,如今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云朵,更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那我且问你,就算你今日将她打死了,这镯子就能完好无损吗?”
“自然是不会。”宋安隐隐觉得不对劲了,但还是辩驳道:“可爹爹,话却不能这般说,您是朝廷命官,做事讲究个规矩,女儿就想问问您,若是有人杀了人,那死去的人一样不会还生,难道就要纵容那杀人犯不成吗?若真的这般,只怕大周朝早就乱了套,又何来这清平盛世?”
宋元嘉气急,“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说着,他也懒得去看宋安,对着身旁的宋凉月吩咐道:“命人抬了步撵来,将她送回听雨轩中去,好生养着,切莫出了什么事!”
一则是害怕大姑娘落了个心狠手辣的名声,二则,好像是真的怕秦云朵出了什么意外!
宋凉月自然是应了一声,去打点这件事了。
倒是宋安看着气急而走的宋元嘉,眼泪在眼眶直打转,身旁的丫鬟婆子无一人敢多嘴,纷纷垂下头,恨不得躲了去。
早知道今日会是这般光景,就不来了,谁知道这马屁没能拍到,倒拍到马蹄子上去了!
也只有依云一个人大着胆子上前,轻声道:“姑娘,咱们回去罢,外头风大,若是您冻病了,那该如何是好?”
宋安倒是难得的没有拿身边人撒气,反倒是眼泪落了下来,“病了又如何?只怕我如今死了都没人管!”
“姑娘可别说这样的气话,这正月里都还没过呢!”依云小心翼翼为她擦了眼泪,扶着她,轻声说道:“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只怕您今日是惹恼了老爷,不如趁早将这件事告诉了太太,与太太商量一二,兴许还能拿出个章程来,要是到时候仅凭着二姑娘的一面之词,只怕您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呢!”
宋安这才想起来了,也赶去了稻香村。
这些日子,宋安来稻香村的次数并不多,一则是因为之前与梅氏发生了争执,她的骄傲让她并不想太快低头,就算这人是她的娘亲;二则是她来了稻香村几日,梅氏都昏睡着,算起来,母女俩竟是连一次话都没说上,渐渐地,她来的倒更少了。
更重要的是,这几日她一直都在筹划着送给梅氏一份大礼,能尽快让梅氏好起来,可谁知道,大礼不成,反倒成了晴天霹雳了。
这会儿子,宋安哭倒在梅氏的床前,哭的上气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