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应该去找你亲妈妈,不要再缠磨着你后妈了。”姥娘指指齐敏对小圣说,“她不是你的亲妈,没义务拉扯你。你吃她,喝她,穿她,累她,最后还会抛弃她,去寻找你的亲妈,惹她伤心落泪,投河跳井,就不如现在去找。我知道你亲妈在哪儿,就是你们来的半路上有一个红绿灯,从那个路口往东去,那里有个配种站。你去了那里别睁开眼,那里净是些没法看的景物,闭着眼高声喊杨敏,你亲妈妈就会出现。然后你吃她穿她累着她,让你后妈妈齐敏腾出空来再生育个她自己的孩子。等你长大了如果还记得齐敏呢,等你有了能耐,就买些好吃的,过来看看她,如果不记得了呢,那是人之常情,就不来看了也没事。小子,听我的话啊,回去了就去找杨敏,凭什么让他们心静着呀!”
齐敏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拉了小圣往外走,并跟雅雅道个别,说:“雅雅,我领孩子去外边溜达溜达啊,你们走时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齐敏出去后,雅雅娘冲她娘说道:“妈,你真是比神经病还神经病呢!”
“雅雅,瞧你娘怎么和你姥娘说话啊,她就是个二愣子!”
“姥娘,我没感觉到你有神经病,但我感觉到你很傻,傻到吃屎都不觉的那种。”
“你怎么说你姥娘啊?你娘儿俩都一样是白眼狼!你们来俺家干啥呀,除了给俺送气生,有别的用吗?你们拿了吃的来,俺也吃不了多少了,俺自己买的好吃的还吃不动呢。告诉你们了说别来,别来,没事别来,怎么非得来呢?来就来吧,还领了那个齐敏来,那不是个傻得分不清自己是个公是个母的人嘛!雅雅你和那种人做朋友,说明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们会交叉感染,越传染越厉害。你们没事就走吧,别非得在俺家吃饭,做了饭俺也吃不到嘴里,还得拾还得刷。你爹不是说了吗,有事时打电话你们再来,一打电话必须马上到。”
“对!”姥爷这时接话茬道,“没事甭“常回家看看”,有事时马上到就行了。我和你娘领的这些钱,花不清,吃饭能吃多少呢,衣服一件能穿一辈子,就是有病时,就不够花了。我往前面临着心脏搭桥,血管做支架,还想换一对年轻人的肾。老了有病就是重症,必须常住重症室。人家那里头的高级护士,比亲闺女亲孙女还好。人家给我把便秘的屎引出来,我就夸她:我这一辈子就作践过两个人,一个是俺娘,一个是你!”
“姥爷,你快别说了,你这不是老流氓嘛!”
“瞧你这孩子,怎么说你姥爷呀!我支持你姥爷,有个头疼脑热就去住那重症室。不去重症室,在外面住着,让你们去侍候,你们一个个牛嗓鳖脸,不如那里头人家态度好。不就是花钱嘛,有钱不花给谁留着呀,住院国家还给报一大部分呢。反正没钱了你们姊们几个分摊,不摊就去法院告你们。我早就说过了,到时候谁不管我,我就去他家上吊!”
这时姥爷也说:“俺老了有大病了不给看那可不行,那是不孝,不赡养老人时违法的,是不尽义务。我要死有了中国看不了的病,你们必须拉我去外国看,让我也挨挨外国医生的针!”
“要是把孩子们的钱全花光了,孩子们还怎么混呢?”雅雅娘说。
“你听听你娘问的这话啊,雅雅,合着俺病了不死,你们在跟前守着俺睁着眼看着俺死见死不救哇?按理说,你们砸锅卖铁卖儿卖女也得给俺看,见死不救是犯法的知道不?你们的生命是俺们俩给你们的,没有俺俩就没有你们,你们把所有脏器挖下来换给俺俩都应当!”
“是呀?姥娘你心这么狠啊,为了自己活着把孩子们都整死?你也不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不好受哇?”
“老了管那么多干啥呢,老了就是退休了,退到不干活的位置上休息了。如果你们死了,死在老人后头了,为了避免俺们老年人难受犯病,就不要告诉老人,你们自己看着处理,那才叫孝顺。让白发人送黑发人,本身就是不孝,违反天理,所以不告诉我们就好了。”
“你们把孩子们的脏器都换上了,然后某个孩子死了,一直不在你们面前出现,你们也不想念、也不问问那个孩子为什么总不来呀?”
“人老了嘛,自顾不暇了,一锤子买卖了,还有那种脑里管谁来谁不来吗?就像雅雅你的爸爸,这次就没来吧,上次我把他撵出去了,他还记仇?跟老人记仇,本身就是违反lún_lǐ道德的思想行为。”
“行!姥娘,姥爷,你们二位老人可真牛!”雅雅说。
“你姥娘姥娘姥爷可是牛气冲天的!从退休那一天开始,就一丁点的活儿没干过,一直坐了30多年。”
“这不可耻,这光荣!这说明我们有本事,我们从前做的贡献大,换来的国家财政给发的养老金!那天我就去文教局找他们质问了——月月4号发工资,凭什么这个月都6号了还不发!原来咱们乡财政所的老郑也去组织部里大闹了一场呢!老了,怕啥呢?”
“现在你怎么涨的胆这么大呢?李真当国税局局长那年,16个月没发工资,你们怎么也不敢去闹呢,怎么一个屁也不敢放呢?把你们都惯成啥了啊?”雅雅娘明显有些生气,“老了要给晚辈做表率,不要欺软怕硬,欺善怕恶,要讲良心,积善成德。”
“你们是来孝顺老人的,还是来给老人上政治课的?没事就去做饭吧,吃了饭好早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