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第五天...
同样的事情,一直在发生着。每当王诩向那些奇怪的人询问时,都会有士卒上前驱赶。他也曾尝试过偷听那些人的谈话,可他们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一点也不像是中原之地的百姓,更像是南方的味道。
“这儿的粮食够吃吗?再这么下去,恐怕云梦要闹饥荒了。”
云梦的百姓俨然已经达到了五千之众。王诩怀疑少司马府是不是把云梦山当做了难民营?将大卫国境内无家可居的穷苦百姓全部安置到了这里。
那些衣着破烂的人,在劳作几日后,表臣百司府便会派出文吏给他们下发新衣,就连每日配给的饭食也会有所改善。似乎表现的越好,待的日子越长,给予的待遇便会随之提升也一样。
此刻王诩在风角家中,老铁匠五日后便要迎娶张氏。一众乡亲父老正在风伯家帮忙布置新居。他们这百余口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赚钱后的王诩决定在铁匠家中大摆宴席三天,履行当日许下的诺言。风角领着孙女满面春风,向前来帮忙的村民连声道谢。
家中的衣食住行,全部由王诩一手包办。
家具有木匠制作,生活上用的器皿风伯自己便可代劳,至于布匹粮食以他们现在的经济实力,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更还奢侈的张灯结彩,土豪的显摆一番。反正油坊不差那点豆油。看得大伙满脸羡慕,有人打趣王诩。
“将来鄙中婚嫁之事,大伙可都指望大人了。”
王诩爽快的答应。
“没问题!婚丧嫁娶,孩子满月全部交给我啦。”
众人欢呼雀跃。更有人起哄道:
“大人金口,以后纳妾之事定不会让大伙失望吧?”
许多男子纷纷跟着哄笑起来。更有女子数落那说话之人。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想着纳妾,真是不思进取。”
王诩跟着笑骂了几句,转头望着一脸苦涩的李沧。
近来发生的事情过于蹊跷,而他们的生意更是一帆风顺的有些夸张。李沧素来思虑周祥,办事谨慎。这些接肘而来的变化不免让他心有疑虑。王诩低语道:
“明日将粮价提升三成。你暗中命人去朝歌与戚城收购米粮。稻麦为主,菽次之。”
李沧眼前一亮。明显王诩是打算痛宰姬兰一笔。着实大快人心。想到大批的粮食运送,总靠人力背负往来于百里外的城邑,长此以往总有不妥。毕竟村中的产业太多,已经没有足够的人力来负担这些了。
“运送不易。可否购置些车马?”
王诩想了想。
“不宜多。戚城有陶邑的马畈,购置六匹足矣。对了!别买好马。”
他并不是害怕花钱,而是姬兰相赠的那两匹马,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等买回马匹后,稍加改制一下马车。让一匹马拉一辆车,这样足够应付运输上的压力。闲暇时,这些马还能下地耕种。恰好这些古人还没见过犁具,他顺手搞出一个。当着姬兰的面去耕种,好好显摆一下。让对方知道,和一个现代人耍阴谋诡计,是多么的无知。
其实,自从两人闹掰后。姬兰处处忍让,总是避免与王诩产生摩擦。然而王诩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总想着与姬兰过不去。
天真的他以为姬兰是怕了自己,却不知对方根本没把他当做一回事儿。一个疯狂的宰客,一个疯狂的认宰。倒是有种周瑜打黄盖的感觉。王诩低估了少司马府的实力。以为赚了人家区区十数万钱,就十分的了不起。不想整支北戍军的粮草辎重都是少司马府供给的。若是仅凭封邑那点赋税,估计军队早就解散回家了。
在这微妙的时刻,少司马府国外的资产正在悄悄向卫国转移。姬兰与兄长已经决定,赌上全部与卫侯拼死一战。隐忍了这么多年,所聚敛的财富,怕是王诩做梦也想象不到。此刻他们只缺人。大量买来的奴隶正是用于补充人口,为将来战争与发展提前做好准备。
就在五日后的清晨,正准备前去铁匠家中喝喜酒的王诩与阿季二人,一脸喜色的漫步在街上。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贺礼。行至主街时,这里聚拢着大片民众,竟将街道堵塞的水泄不通。
这处地段立有表臣百司府的布告墙。墙面以厚厚的黄泥覆盖,时常有工匠将布告雕琢其上。只不过多大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基本无人问津。这时代识字的人又不多,除了重要的通告,官府会指派士卒在此不停的宣读。其余的,百姓漠不关心,更懒得随口一问。
今日明显是重要的事情。宣读士卒的声音已经被人群的喧哗声所淹没。许多人惊呼,许多开心的大笑,更有人掩面哭泣。王诩猜想,定是卫国的某位权奸突然薨逝。不禁抿嘴笑笑。然而当挤过人群时,陡然听见有人大声喊着。
“男子十四而娶,四十不娶。女子十三而嫁,二十必嫁。男子弱冠,仅育一男丁者,纳妾一人。二男丁者,不赏不罚。三男丁者,免赋一年。弱冠至今而无所出者,娶妻妾三人。拒不从者,贬黜为奴。”
他的第一反应是,风角的婚事今日办不成了。四十岁以后不得娶妻,若是有胆敢违抗者,直接贬为奴隶。不知如此没有人情味的政令是哪儿个变态制定出来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挤入骚乱的人群中一探究竟。
除了之前听到的部分。公告还强调了,纳妾的女子由官府指派,并对生育男丁的多寡,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