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轻却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摆摆手示意他滚蛋。
李然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滚蛋了。
李太医断言很准,一个时辰后,萧夫人果然悠悠转醒。
抬眼是陌生又熟悉的纱帐,让萧月熹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在监国司又接了什么案子,受了点小伤回来倒头就睡,睁眼总能看见季冰心冷着一张脸守在一旁。思及此,萧月熹脱口便问了句:“大嫂,我睡了多久了?”
问完,萧月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侯府自己的房间,身旁那个人影也不是她的大嫂。
慕云轻的声线有些抖,不知是不是萧月熹的错觉,他似乎快要哭了:“月熹,你醒了啊?”
萧月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被揽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萧月熹安下了心,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
良久,谁也没有吭声,似乎都在珍惜这一刻,恨不得时间都停在这一刻。
五日的奔波寻找,于慕云外漫长,可于萧月熹而言又何尝不是?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五日来发生的一切就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没忘记这五日都发生了什么,可正是因为没忘,才觉得格外的古怪。
是漫长的,漫长又黑暗……除了昏倒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之后的日子她都处在一个漆黑的屋子里,手脚被缚,动弹不得。虽无法计算时间,却也凭着直觉推算出过了好几天。
“月熹,你还记得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吗?”慕云轻沉声问道。
萧月熹点了点头,却没急着答:“先来杯水,我渴死了。”
慕云轻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起身去倒水。
萧月熹望着他的背影,不太放心地问道:“我怎么回到侯府了?我出事我大嫂知道吗?她没事吧?”
慕云轻有些愧疚地答:“诰命夫人没有大碍,李然已经在帮忙安胎了……对不起,是我疏忽没能瞒过她。”
“呃……你也不用跟我道歉。”她虽刚醒,却也能看出慕云轻脸上的憔悴,眼底的乌青,还有……萧月熹倏地失声低呼道:“你的腿又是怎么回事?别以为你强撑着我就看不出来了!”
“没什么。”皇帝陛下轻描淡写道。“头两天摔了一下,已经好了。”
好了你还跛?!萧月熹又惊又气,比起自己,她倒更想知道慕云轻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蠢事!
水温适中,萧月熹灌了大半杯下去,嗓子终于好受了些,便迫不及待地开始质问:“怎么摔的?你又不傻又不老,无缘无故怎么会把腿摔断了?”
慕云轻解释道:“没有断,有李然在,真要断了他会放我四处乱走么?”
“切!”萧月熹满脸鄙夷。“那谁说得准?他连我都拦不住,能拦得住你?”
慕云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好了!凡事都有个先后吧?是我先问你的,怎么你反倒质问起我来了?”
萧月熹撇了撇嘴,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了。她问:“别的先不管,我是怎么到侯府来的?”
慕云轻将先前从季冰心那里听到的经过原封不动地叙述了一番,听完,萧月熹很久都没有说话,整个人木呆呆地靠在那里,视线游离出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她半晌没有反应,慕云轻不放心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唤了句:“月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