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自前往滨州以后,就很少寄信回来,每次带来的又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所以一闻言,慕云轻本能地凝重起来。
“拿进来!”
看了信,慕云轻才知道什么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对萧月熹道:“滨州那边,不知道是谁造的谣,称朝廷打算通过将滨州等地的百姓尽数坑杀的方式来彻底根治疫情。势头要压不住了……”
“什么?!”萧月熹先是惊了一下,继而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您这皇帝做的,是不是太没有实权了啊?是个人就能擅自替您做主了。”
慕云轻冷笑一声,将那信纸丢到一边,道:“呵!我该谢谢这帮人,他们不这样急躁冒进,我还找不到机会揪出这些尸位素餐只知道和稀泥的奸臣呢!这事好查,监国司现在虽然没有掌权的人,查起这种事却也用不了多大力气,尽快揪出来公之于众就好。”
萧月熹点点头,赞同道:“顺带着还能帮你攒一攒民心……回头揪出这些人,可得好好谢谢他们!”
陪着地位岌岌可危的皇帝陛下批了一下午的折子,用晚膳的时候,何通突然来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萧月熹不动声色地喝了口汤,心里替那位皇后娘娘好一阵唏嘘。
一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女人,见自己的夫君要请示不说,夫君还对小妾情有独钟,半分目光也不肯分给她,啧啧啧……这皇后做的有什么意思?
萧月熹心里感叹着,没留意气氛突然就安静了。可何通打从进门禀报以后,就做好了皇帝陛下不见人的准备,哪知等了半晌,不但没等来皇上说让皇后回去的话,甚至连皇上一个字都没听到,不由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皇上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夫人看。
……皇上这是看什么呢?何通想着,不由也跟着皇上看了过去。
终于察觉到不对的萧月熹,一抬眼就撞上两道古里古怪的视线。
“……干什么?我脸上长花儿了?”萧月熹疑惑地看向慕云轻。慕云轻的目光透着意味深长的意味,萧月熹被他盯得莫名有些发毛,不由更迷茫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慕云轻终于收回了视线,淡淡道一句:“让她进来。”
“哎!奴才这就去……”何通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半,才反应过来皇上刚才说了什么,冒着噎死的风险把那句“请皇后娘娘回去”给咽了下去,换成了:“请娘娘进来。”
何通退了出去,萧月熹也放下了碗筷,拿起帕子擦擦嘴角,再整理整理衣襟,从容不迫地做好了迎接凤驾的准备,没留意皇帝陛下那双妖冶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陆锦绣雍容娴雅地踏进内殿,萧月熹起身相迎,礼数无比的周全,半点挑不出错来。陆锦绣早已对皇上与萧夫人形影不离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面上笑容依旧雅致从容,道了句“不必多礼”,才又看向慕云轻。
这一看,她却愣住了。只见皇帝陛下面上挂着对她前所未有的从容和善,很是热情地笑眯眯问道:“皇后来啦?快坐!用过晚膳了吗?”
陆锦绣一时没反应过来,慢悠悠坐下后,下意识地作答:“已,已经用过了……臣妾现在过来,没有打搅到皇上吧?”
皇帝陛下好心情地道:“无妨,有事你就说吧,朕边吃边听。萧夫人,你也坐啊!”
萧月熹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慕云轻突然愿意见皇后是因为知道她要说什么紧要的事,自己在这里似乎不太好,看皇后那个样子,也不像是愿意看到自己,还不如回避一下,大不了过会儿再问慕云轻好了!
于是萧月熹勾了勾嘴角道:“臣妾吃完了,皇后娘娘有事要说,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在皇帝陛下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萧月熹行了礼退了出去。转身的时候,也没留意皇帝陛下看向皇后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
“有什么事?”
先前还在莫名其妙的陆锦绣,被皇帝陛下突如其来的冰冷寒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皇上,之前您说想从秀女宫那边提几个人出来,母后就想让臣妾来问问,您有没有中意的,可以先提上来……”
“这种事也拿来烦朕?”慕云轻看向她,眼底没有丝毫的温度,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不是你们中意谁就提谁上来么?还假惺惺地在这做什么样子!”
从热情到冰冷,中间只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皇后差点被这天翻地覆的差距搅出风寒来。
她本没想过今天能见到皇上,只是来试试,如果他不见,那自己就早点去太后那里等着,皇上总要去向太后请安的不是?到时候提起这个话茬也不怕他会跳过。没想到皇上竟然见她了!
只是突然就被撒了一通火气,陆锦绣的脸色有些僵硬,柔柔道:“臣妾也知道皇上为滨州等地的疫情忧心……”
“知道还来闹?”
陆锦绣:“……呃,这也是母后的意思……想着如果皇上有喜欢的,就先提出来,为皇上宽宽心也是好的……”
慕云轻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陆锦绣,看得她脊背发凉了才开口:“太后就这么迫不及待么?哦——也对!宫里她能掌握在手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你又是个不中用的……呵!”
“不中用的”四个字彷如一把淬了毒的利刃,一把插到陆锦绣的心口,不光流血,还疼得要命。她知道,尤其是最近,她那位表姑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