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萧月熹等人纵马飞奔而去,魏常又气又急,不放心地对姚深松道:“深松,你跑趟腿,去疫所找那个叫乘风的,让他上山帮忙。”
姚深松愕然道:“萧夫人这是又要去南边山头的匪窝?”
魏常揉着眉心点了点头,略显疲惫道:“快去快回,路上小心些。”
“好!”姚深松不疑有他,连忙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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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萧月熹所说,一大队人马移动起来必然会闹出很大动静,更何况是这寸草不生的荒山上。
萧月熹领着一队行伍出身的将士,很快就行至荒山角,与御林军安插在这边的小兵会和时,隐隐还能察觉到一些大队人马移动过的痕迹。
简单的交谈后,萧月熹来到了他们出来的密道口看了看,不过没有下去。不管人质有没有被转移,这密道也不是随便就能进的了。谁知道底下有什么“惊喜”等着,就算没有埋伏,黄雀在后也很麻烦。
赵荣问道:“萧夫人,我们上山吗?”
萧月熹理所当然道:“上。”
赵荣这些天跟着黄连四处看脸色碰钉子,好容易摆平了各地驻军,回来又开始干打地洞的活,到现在也是憋坏了,一听说要上山看猴子,整个人兴奋的不行。
萧月熹道:“山上是他们的地盘,我们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留几个人看马戒备四周,我们徒步上去。”
说到这里,萧月熹笑了一下,目光森然地看着山顶的方向,又道:“如今疫情已经控制住了,也该跟这些山匪讲讲理了——我们上去探探路,回头商议一下,把这群乱匪一窝端了永绝后患!”
赵荣自然没意见,点几个人留下,剩下的则跟上了萧月熹的脚步。
赵荣始终跟在萧月熹的右后方三步外,悠闲得仿佛是上山游玩的。
也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赵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来萧月熹疑惑的一眼。
赵荣自觉失礼,摸了摸鼻子道:“哈哈!微臣想起十年前见您,那会儿您刚从宫里出来回自己府上,黏平南侯爷黏得紧,有一日微臣到侯府找侯爷议事,老远就听您跟侯爷吵架,硬是说长大要随兄长从军,怎么都劝不住……哎呀,这一转眼,就都不一样了啊。”
萧月熹笑笑,没有说话。
年幼时,总会许下各种各样的豪言壮语,可真正实现的又有几个呢?
她及笄后入监国司,虽然也不错,但心里其实也还是期望着能够从军吧。只是后来,连四处闯荡的自由也没了,她被丢进了恢弘又冷清的宫墙之中,莫名其妙地成了萧夫人。
等到滨州这边的乱子平定,她回了京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出来吗?
想了想,就觉得这样的机会还是不要有了。她出来这一趟,牵扯了多少人,多少事,再有一次,她怕是得以死谢罪了。
萧月熹等人的脚程很快,可前面那一群妇孺幼童就不行了。不多时,萧月熹他们已经能听到驱赶声、叫喊哭闹声自远处飘了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得很近了。
荒山野地无遮挡,再这么跟下去肯定会被发现,加上天色正大亮着,侥幸跟上山也潜不进山寨。
于是,萧月熹当机立断下令道:“进攻,不杀。”
简短的四个字,赵荣虽然不太明白其用意,但也愿意听命行事,一抬手,御林军全速散开,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向猎物进发。
乍一交锋,萧月熹就看出,那二十名押送人质的都是普通的山匪,没什么战斗力,也没什么眼色,萧月熹带着御林军从天而降似的突袭,还没搭到他们的边儿,他们自己就乱了阵脚。这会儿在半山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连救兵都喊不来。
一刻钟后,萧月熹按着押送小队的头子,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是装药的。萧月熹眯着眼睛,二话不说先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迫使他咽下后,这才笑眯眯地解释道:“这可是监国司特制,市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十二个时辰内不服解药的话,可是会肠穿肚烂无药可医的。”
小队头子原本被按着而涨红的脸上血色褪尽,连挣扎都忘了,声泪齐下道:“女侠,女侠饶命啊!”
萧月熹不理他,将瓷瓶丢给赵荣道:“来来,我这还有,见者有份。”
不多时,二十个山匪面有菜色地围坐一团,萧月熹的目光这才落在人质的身上。
这是一支由数十个妇孺组成的队伍,孩子居多,十几个妇人狼狈不堪地护着手边的孩童,即使萧月熹这些人制服了山匪,她们也依旧没能放下戒心。各个眼中带着警惕与戒备,仿若受伤的母兽,试图拼死一搏也要保全那些孩子。
萧月熹长出了一口气,行至人质面前,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施了一礼,饱含愧疚地道了句:“抱歉,是我们来迟了。”
赵荣凑了过来问道:“萧夫人,这些人质怎么办?”
这一声“萧夫人”,声音不大不小地落入众人耳中,山匪的面色更好看了,几个妇人的面上也更显错愕。
萧月熹没理会那些目光,自顾道:“派两个人送他们下山,先安顿在疫所吧。”
一听能下山,那些妇人的面上都有些欣喜,只是一听说要去疫所,神色就又有些迟疑了。
萧月熹见了,便道:“诸位可能还不知道,疫情已经控制住了,现在疫所的病人基本都已痊愈,也不会再传染了。”
萧月熹没说这场疫症实则是中毒所致,好容易稳住的民心,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