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厚眼角盈泪,替紫袍惋惜,又道:“紫袍深知年少轻狂,造下孽,数十年救济穷苦无数,你那祖父先皇,不仅心狠手辣,事后还将紫袍远亲近邻诛杀殆尽,牵连千人,那都是人命啊,这天底下举目无亲的苦你可知道?”
赵芸郁紧紧握着拳头,面无血色,指节攥的发白,皇家无情是真,一路来江城也曾见过强取豪夺的地方恶霸,难不成祖父还真能将紫袍道长十族株连?
“唉,老朽也累了,想云游天下,去瞧瞧故时见过的景儿,也学紫袍老鬼帮扶贫弱,换个声名,哈哈……”德厚这几声笑未免森凉,赵芸郁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原来紫袍道长不肯舍下面子救人都是因旧怨。
刚要说话,门外传来侍卫通告声,赵芸郁轻声道:“什么事?”
门外侍卫朗声道:“江城紫袍道长递送包袱,一封信,五包药。”
德厚猛然一惊,起身推开门,却见侍卫手里提着一摞药包,另一手还捏着封书信。
取了一锭银子递给侍卫,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吧,侍卫得了赏赐忙一礼三拜的告退,德厚公公是皇宫里出了名的心慈人善,就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呢!
“这老东西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是没忍心,愈老愈倒流,竟还送来了。”
德厚见书信上贴着封条,上书:黜置使亲启。
就将书信递给赵芸郁,闻了闻这药包的味道,笑呵呵的将药递给侍女芮楚。
赵芸郁懵懵懂懂的打开这封书信,那是祖姑母同辈的长者,至今念想着往日情缘,入手的这份信沉重,她莫名的感触就是想见见这位忠厚的长者。
即是赵家嫡系,那便是纤纤的后辈,亦是我的后辈,纤纤身死,连衣冠冢都无处可立,我记得这身医术就是为医治纤纤的旧疾,想必你的病同她的别无两样,那五包药,三包反复煎服,至褪色;两包均分十六次,沐药浴,寒毒则需静养,病可愈。
若是有缘,日后会见,江城紫玉阁有你此生的生死劫,去看看,或许会颇有收获,切记,这封信,仅你一人可观!
赵芸郁看过这份笔触深刻的信,默默的将信置于灯罩上焚化,江城紫玉阁有我的生死劫,这是怎么的一番祸福因果呢?
信纸化作飞灰飘落,赵芸郁似乎能感觉到祖姑母昔年和紫袍道长轰轰烈烈的爱意,可出身皇家,没能兵马夺取天下时祖姑母或许能嫁于身无一物的紫袍道长,坏就坏在祖姑母的长兄贵为皇帝。
“公公,托你帮我谢谢的,我会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