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两人说起来徐家恶贯满盈,竟是连紫袍闻所未闻的密辛都一字不差的转述,其实紫袍在江城这几年早有听闻徐家奢纵,只是碍于徐家院里留着徐家的先祖棺椁庇护才没动手。
昔年一日,紫袍去江城家药铺买西域贩过来的特产药材,那时候徐家大少爷徐工就刚好在这药铺买过一副邪修药方,,紫袍对天下稀缺典籍多有研究,徐工问药铺掌柜的取药时他就猜测到这点。
后来证实的确是徐工有修炼妖法,紫袍还曾夜探徐府,谁曾料到徐家先人里有积善积德的老好人,徐家暗地里鱼肉乡里的事没招来横祸就全仰仗祖上的余荫蔽护。
徐家的关键在他们撅了先人的坟将棺椁放在后堂,掘坟这本该是万分罪过的事,经过玄学讲究拜放,原来四象穴术的气运尽皆毁坏,强行借势,大致的将徐家先祖遗留下来的福荫蔽挪借,在也就是常人看来败坏先祖身后的宁定。
有徐家祖宗棺椁在紫袍就不方便对徐家如何的打压,敬重徐家先人并非是无形中给了徐家护身符,紫袍照着原来的安排是要谢徒轻身功夫初成时窃取一块棺椁木材的(徐家先祖的棺椁木用以沟通联系,类似茅山道士的阴阳交涉),只是遇着“姐妹”这事难免要慎重些开始将徐家的罪孽清算清算。
“我们幼时是西域的奴隶,我们姐妹相称,也没有名字,听闻您治病救人,特意来试试的。”“姐”诚恳的将事实都说与紫袍知晓,身后那怪模样的石头人还兀自仰着拳头,姐妹俩就算今日能离开道观,得不到解药空手回徐家照样得生死不如。
紫袍游历天下自然是知道西域常有奴隶贩卖,何况这俩姑娘所言不虚,之前卜得那一卦就已经告知他全部的消息,因此紫袍也不会拒绝提供给这俩姑娘解药。
看了眼白夜示意它可以让傀儡将拳头放下,紫袍苦笑着对“姐妹”道:“蝴蝶鳞难在配毒,你们应该没少服食过缓解毒性的药物,以崇明决、枯壶藤、白叶蒿……这几味药即可制成压制药,你们往常吃的药是入口甘甜,融化后浓涩的吧?”
听紫袍随口说起来“蝴蝶鳞”压制毒性药物的配方,“姐”大喜过望,点头道:“对,是这样,我曾拿过药给药铺的老大夫看,枯壶藤、白叶蒿这两味也是有的。”
“蝴蝶鳞”这门毒药专门是针对西域奴隶的奇药,药方流传广不说,关键是配置毒药是所用的药物不是固定的,除过必须的几味药物后全都是改变药性的关键辅药,辅药会改变病发的症状,大多病发者身上会长出斑斓五彩的鳞片。
病发时身上彩鳞破肉生长,犹如牛皮癣样掉落伤身,全身新肉初现就再生新鳞,直至伤者不堪重负亏虚身亡,其中身体脆弱会引发多种的并发症,西域贩卖经手的奴隶多是用这招数。
天下草药何其多,“姐妹”俩自知寻药难如登天,这才显得紫袍博学多识,西域疆域广漠,也没听说那里能解“蝴蝶鳞”的高人。
濒临过绝望才知道解除身上毒药的困难,紫袍就是略说起“蝴蝶鳞”的些药理给她们安心,因而姐妹俩都庆幸能来寻着紫袍解毒。
白夜一路跟来以为这两人心怀不轨,这才知道是找紫袍求药脱离徐家,想日后将傀儡待在身边,可这时候傀儡真切的站在面前才发觉体型过于庞大没法藏身。
紫袍又听“姐妹”说过很多徐家罪状,之后“姐妹”揭开脸上蒙着的面纱,紫袍惊奇这俩姑娘居然都是深凹眼眶,碧眼肤白的西域人面貌,在般的长相除过西域外再没有旁的地方能见到。
西域靠荒漠的城内紫袍见过这般长相的西域人,据说那是给叫做西州回鹘的国度,凡是那里出生的人均是一般的肤色白嫩,眼眶深陷同样是他们的特征,只不过中州靠近大理的边境也有些眼眶深凹的异域长相人常驻。
“你们无名无姓,要不取个“吴”字做姓氏?”话说了半天,紫袍也没法称呼“姐妹”,就想给她们取个姓名方便称呼。
“姐”歉意道:“这吴姓我们当然是喜欢的,只是还要麻烦道长赐个名。”“妹”说话交流几乎时刻都是附和姐姐,点头认同姐姐的话。
紫袍沉吟半晌,见沉凉的夜色,四下空有草木独缺花色,便道:“我想到的是蕙汐,萱汐,汐是潮汐水流的意思;要点分别是这蕙与萱,字形架构类似,能联想到花草交影水韵空濛的奇景,怎么样?”
吴蕙汐在前,这名就当然的安排给了姐姐;妹妹该叫吴萱汐,亦是悦耳的名字,姐妹俩默默的念叨着,都觉得是独特优雅的好名字。
“我们从前了无关联,现今不仅得了道长赐名,还有解药,日后做牛做马必报大恩!”吴蕙汐拉着妹妹吴萱汐学着汉人跪拜礼的样子行了一礼,救命之恩重过泰山,即使她们出身西域蛮夷的荒芜乱世也知晓这道理。
紫袍道:“我受你们这一礼算是两清,救人该是有缘,徐家那边我早已经注意到,祸害江城百姓,徐工又是少有的饮血邪修,即使没你们来投奔我也会有行动的。”
吴蕙汐还想要攀给师徒关系,因此又是俯首行礼,起身期许道:“道长,我们敬仰您乃是世间少有的高人,因此想恳求您收下我们做个打杂的挂名弟子……”
吴蕙汐这想法可能更多为日后着想,姐妹俩世间无依无靠怎么能面对强敌?除过寻个安身傍命的地方也没别的办法。
要是寻常人来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