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迷的过程中,宴心只能感受到有人给自己喂水,还有人不断的在跟自己说着什么。
令她最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个像极了罗云溪的声音。她总觉得罗云溪又出现了,还伴随着他身上常带着的阵阵香味。
这个向来对凡事都不以为意的男子又在数落着自己。
说什么就知道横冲直撞,不懂得遮掩锋芒,每每都要他为自己担心。
宴心只觉得好笑,这明明是梦啊,原来在梦里,罗云溪都这么多话,像极了那些个在村口整天说别人闲话的老妇人。
可是最后,在宴心快听的不耐烦想要醒来的时候,罗云溪又改变了语气。
像是个软糯的小男孩一样,带着些许哭腔委委屈屈的对她说,自己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十分牵挂的人了,若是她之后再叫人担心,一定用绳子绑她回西津。
朦胧间,宴心似乎感觉到罗云溪正抱着自己,呼吸就凑在她的颈肩,她想要挣扎起来打他,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来。
紧接着周身热乎起来,罗云溪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宴心害怕他这是要离开,便在田野间奔跑,可是怎么都抓不到那个人。
“等等——”
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的宴心一愣,随即是背后的刺痛感,让她没有办法再动弹。
身边的顾白修一脸淡然地看着她,冷冷提醒:“你醒了,都三天了。你若是再不起来,有人就要把你扔出去了。”
宴心因为方才的动作扯着疼,但还是龇牙咧嘴的打趣:“谁那么大胆子,敢在我师兄面前撒野?”
顾白修瞥了一眼周珊与陈露的床后便不再说话。
这两个人嘛,就算顾白修不说她也知道,但她现在更为关心的还是另一件事。
“那之前的武力比试,算是我赢了吧!那个程紫秋公然对我下狠手,是不是也应该罚啊。”
“比赛确实是你赢了,可是程紫秋也确实毫发无损。”
顾白修戳破了她的幻想,将真相轻轻巧巧的摔在了她的脸上。
宴心气不打一处来,她都已经那么努力的支撑了,凭什么自己受伤仇人还逍遥法外。
“为什么,她都已经那么过分了。”
“因为她是破军门首徒,除了掌门观砚以外没有人有权利处置她。”
这话说的在理,因为破军山确实是有这样的规定,只是当初在贪狼门的时候,上上下下都有师傅操持,哪里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观砚?他不是一直都在闭关么?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掌门,难怪会有这种刻薄恶心的徒弟!”
顾白修的指尖突然抵到宴心唇边,“隔墙有耳。”
这下宴心更加激动了,拉开了顾白修的手反问:“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他们难不成还要真把我赶出去么?”
“没做过亏心事?柳宴心你还真是恬不知耻呢。”
人未到话音先到,周珊一马当先的推开房门,当这顾白修的面就要掀开宴心的被子,却被顾白修的玉箫一横,拦住了周珊的手。
“偷盗窃破军山的武功秘籍,光是这一条就够打断你的手了。”
陈露看了顾白修一眼,觉得他不好招惹,便也就在嘴上逞威风。
“荒唐,我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宴心捂着腰就要站起来,这群女人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
程紫秋依旧是穿着一身紫纱裙,慢慢悠悠的踏进了门,看样子早已经轻车熟路的将两本秘籍摔在了顾白修面前:“那从你包袱里找到的东西你又怎么解释,难道这不是破军门的秘籍么?”
这句话究竟是跟顾白修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
宴心十分不解的看着程紫秋,既然要诬陷自己偷取秘籍,为什么要把证据给顾白修看呢?
周珊添油加醋,好像她亲眼所见了一般,“我就说你为什么每天早出晚归,原来是都做了这种勾当。看来孟师兄和顾师弟都被她蒙蔽了,真是个厚脸皮的女人。”
这三个女人都演完了自己所负责的戏码,现在就一同等待着顾白修的反应了。
可他好像毫不在意的样子,对着她们道:“宴心需要休息,说完了的话就请你们出去吧。”
“你竟然到现在还在偏袒她!顾师弟,我念你天赋颇高是个奇才给你改过的机会,你别不知好歹。”
程紫秋说的十分激动,弄得宴心在榻上里外不是人的,她根本没有半点机会插话,只能看她们闹腾。
这个时候宴心不禁感叹,难道整个破军门就只剩下顾白修这么一个男人了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盯着他呢。
这个时候顾白修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到了程紫秋面前低头看着她,“这个证据并不明显。”
既然程紫秋敢来找言行的麻烦,说明她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这两本秘籍不过是抛砖迎玉。
“顾师弟刚来破军门不了解,她当时触发虎丘阵法后所使用的武功,和在高台上与我对抗时用的都是我破军山的功夫,如果不是她偷学又怎么会运用的那么娴熟。”
这一点宴心的确没有办法反驳,虎丘和高台上她都是被迫无奈才使用的武功招式。
突然她的心一抖,难道庄德召那一天也看出来自己的招式了?这么说程紫秋故意要这么逼迫自己,就是为了让自己显露功法,从而被清理出破军门?
程紫秋见她二人没有言语,觉得自己这计谋快要成了,补充道:“如果师弟不相信大可以去问问德召,看他会不会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