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点冰凉的感觉突然袭上他的脖颈。一个锋利的东西就紧贴在他的皮肤,混在其中的冰凉杀意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项南星急之又急地刹住了脚步,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侧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忘记了?再往前的话,就杀了你。”
南宫泰就站在半米外的地方,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平平举着,指甲刚好抵住了项南星的咽喉。他的手掌冰凉,却也如冰般稳定,准确之余没有一点抖动。而指甲更是浅浅地陷入了皮肤中,只要用力一划就能切断底下的动脉血管。
“爸!等一下!”南宫茜的惊叫声到现在才传入项南星耳中。她在惊慌之中站起了身,一手已经下意识地探向了腰间,像是想要拔枪——然而身为被带走的人,她的武装显然也被解除了。她来得及做的事,也不过就是发出一声惊叫而已。
而直升机还在缓缓上升着。
“知道我最讨厌哪种人吗?”南宫泰的声音里没有任何一点感情,“答案是那种只能在嘴上说说,却拿不出行动的人。”
项南星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并非害怕得说不出话来,却也是真的无法开口。南宫泰的手指就顶在他的喉咙上,卡住了气管,别说是开口说话,他现在连呼吸都非常艰难。
“我并非那种的家长,虽然很想小茜回家,但我也不会直接用暴力去强迫她。”南宫泰继续说道,“她会跟我回去,是因为赌约内容如此。她愿赌服输,我因此尊敬我的女儿。可是你呢?你有什么立场站在这里?仅仅只是一句‘回南宫家对她不好’?你算什么?”
他的手猛一用力,手刀在一瞬间变换为掌击,狠狠拍在了喉咙上。项南星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本如丝如缕的呼吸被被这一掌彻底拍灭,突然袭来的窒息感携带着铺天盖地的绝望将他吞没。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只能捂住喉咙张大了口,竭尽全力地想要吸进一点空气。
这个时候,他已经全无反抗之力,谁来轻轻补上一刀都能取他性命。
然而南宫泰没有继续出手。他只是站在那里,低下头看着跪倒在地的项南星。直升飞机还在上升,已经离地四米有余。驾驶员忠实执行着家主的指令,并没有刻意停下来等他。南宫茜的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她想跳下来,但被南宫泰回头瞪了一眼,却又动不了了。
已经足够高了。如果再不回去,就算是他也可能会赶不上——正当南宫泰这样想着,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间再从下方扫过,僵硬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以啊,这小子。
在他面前,项南星捂着喉咙,正艰难地抬起头来。他呼吸还未恢复,眼睛里甚至已经有血丝浮现,这是血管受到冲击,血流大量涌上头部所造成的症状,想必他现在视野亦是一片模糊。然而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在努力地望向上方,毫不退缩。
这一次,他没有说什么,但表达的态度已经足够明确。
“别光瞪眼。真有决心的话,就做点什么。”
南宫泰毫不留情地飞起一脚,正正抽中项南星的面门,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在后者飞出的同时,他顺势一跃,抬手攀上了直升飞机的踏板。
吊在半空中,攀进机舱前,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正仰面躺着,满脸是血。
即便这样,他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渐飞渐远的直升机,视线不曾移开。
“有趣。”南宫泰点头。
飞机渐渐升高,向着西方而去。螺旋桨的声音渐远,最后,这里只剩下项南星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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