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静,倒不是说长孙姑娘的身份没有资格参加她们的聚会,而是像她年纪这么小的娘子,以李秀宁的性格居然如此认真的向大家介绍这是她的好朋友,不说别人,便是李秀宁的表姐窦四娘闻声都不由呆了一呆。
“呦,原来是右骁卫将军府的小娘子,如果我记得不错,长孙将军去年十月份才携家眷回到京都,以李秀宁你的脾性,居然会对一个刚回到长安的小娘子这般青睐有加,实在令人惊讶,却不知长孙二娘子有何过人之处?。”开口说话的是宇文府的五姑娘宇文绮,她双目一转,抬步走到长孙姑娘身前,带着三分讥嘲,七分审视的打量着她。
宇文绮和李秀宁同岁,是柱国大将军宇文述的嫡孙女,宇文家不论家世还是朝中影响力都丝毫不在李家之下,宇文绮的相貌才情在同辈姑娘中也颇为出色,可自她们这一辈出了个李秀宁开始,其它京都贵女在她的光芒之下都成了陪衬,面对这样的情形,自诩出身高贵又心高气傲的宇文绮自不可能会对李秀宁有什么好感。
她不喜欢李秀宁,偏偏又从来在她手上讨不到任何便宜,心里不知不觉间对李秀宁的积怨越来越深,两人只要碰在一起,往往就如针尖对麦芒,按理说来,这样两个不对付的人,李秀宁办茶会,完全可以不邀请她,但宇文家是京都顶级豪门,李家也不多让,李秀宁平日不举办聚会也就罢了,若她难得举办一次聚会,却偏偏把宇文绮排除在外,得罪的就不仅仅是宇文绮一人了。
门阀子弟的社交往往与家族的利益分不开,李秀宁的性格虽比较独特立行,却绝不会因一已喜好而给自己的家族竖敌,为此,哪怕李秀宁再不喜欢宇文绮,她举办聚会,却不得不给宇文绮下贴子。
宇文绮今日是客,又素知李秀宁的手段,本没打算在李府找李秀宁麻烦,却不想李秀宁突然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出来,郑重其事的向大家介绍此人是她的朋友,宇文绮心头的火气嗖的一声便冒了出来。
哼,你李秀宁平日何等高傲,京都这么多贵女,能被你当成朋友的根本找不出两个,现你突然指着这么小的娘子告诉大家此人是你的好友,这岂不是公然打我们这些人的脸?我奈何不了你李秀宁,难道还奈何不了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小奶娃?你想抬举她,我偏生要狠狠踩她,待这小姑娘被吓得眼泪汪汪不知所措,我看你的脸往哪搁。
不说宇文绮的心事,但说李秀宁眼见宇文绮这么大个人,开口无端就将矛头对准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心头颇为恼怒,面色一沉,正待开口,却见被自己牵着手的长孙姑娘抽回自己的手掌,她先规规矩矩的朝在各位贵女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的开口:“长孙见过诸位姐姐,我年纪尚幼,又初回京都不久,实没有什么特别过人的地方,能与秀宁姐姐结识相交,纯属缘份,初次与诸位姐姐相见,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各位姐姐多多包涵。”
长孙姑娘年方六岁,在场的贵女们最小的都比她大了四岁,一个年方六岁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在这种陌生场合,面对刁难,非但没有任何怯场,反能不卑不亢的反击了回去,她的反击柔和得体,丝毫不会给人下不来台的尴尬和难堪,这等行事手段,实不得不令人惊讶。
为此,她的话音落下之后,现场又是一静,众女看着她的目光已由好奇变成了探究,原本打定主意想刁难她的宇文绮则被噎得呼吸微微一滞,接下来的话一时竟是无法再吐出口,就在她神色变幻莫测的当口,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脆笑朝孙长姑娘走了过来:“长孙妹妹是吧,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聪慧可人,怪不得秀宁姐姐与你一见如故,我一瞧见你,亦是喜欢得紧,简直恨不得拐回家去给我当妹妹,我姓韩,你若不介意,可称我为韩姐姐。”
这姑娘姓韩,乃新蔡郡公韩僧寿的嫡长孙女韩大娘,韩家姑娘现年十一,身为将门之女,她性格爽直热情,弓马娴熟,是李秀宁为数不多的好友,她初见李秀如此隆重介绍长孙姑娘,心头亦颇有些惊讶,不过待宇文绮出来找茬的时候,她已经想站出来救场了,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急站出来这小姑娘便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管是基于她和李秀宁的交情,还是眼前这小姑娘留给自己良好印像,她都不会眼睁睁再看着宇文绮继续找长孙姑娘的麻烦,今日李秀宁是东道主,不便与宇文绮争锋相对,但她却没有这份顾忌。
原来就被长孙姑娘一句话给将得进退不得的宇文绮眼见韩大娘站了出来,只能冷冷盯了长孙姑娘一眼,默默退了下去,京都贵女可以骄纵横蛮,却不能没有基本的审时度势的本领,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宇文绮如果继续闹,丢人的就是她了。
“韩姐姐过誉了……“长孙姑娘被韩家大娘这么一夸,粉嫩俊秀的小脸不由微微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哈哈,哪里过誉,我所言句句出自本心……”韩大姑娘被她的可爱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分外愉悦。
李秀宁瞧着自己最好的朋友与长孙姑娘对上了眼,唇角不自觉的跟着上扬,看着长孙姑娘的目光愈发的满意,她一开始还担心长孙姑娘年纪太小,突然随自己进入这种场合会有羞怯不安之感,原已做好准备,走哪都把她带在身边,没想到这姑娘的表现大出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