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回事?”唐希恩诧异,“就如你所知,我和黎par是上下级关系。”
她其实知道傅时御指的是什么。
她本没义务跟他交代这些,但他三番两次救了她,且稍稍想了下,也能明白他的用意。
唐希恩到底还是娓娓道出了跟黎韬的一些过往。
“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挺穷的。那时候刚接触英美法系,需要花大量时间背律条,研究案例,没时间打工,经常穷得连书都买不起,学习上很多需要花钱的项目也因为没钱而做不成。所以头一年,黎par往我卡里汇过几次钱,但我发现后,都原封不动退还给他了。第二年,他带我实习,我有工资了,他也就没再给我汇过钱。”
见傅时御异常沉默,她又补充:“还有黎太太说黎par要送我‘观韬’的股份,你说这可能吗?股东向股东以外人士转让其股权,是必须经全体股东同意的。‘观韬’的几位创始人,有谁会让黎par这么做?”
解释这么一堆,唐希恩觉得又累又无奈,叹气:“很多她说的话,其实都经不起推敲,所以我从不特地澄清,没用!对我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如果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脚伤了停工,我根本不会花时间去回忆以前那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听她将与黎韬那段过往形容成“芝麻蒜皮的小事”,傅时御心中莫名涌起微微喜悦。
他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所以,如果这件案子有可能会带出对你不利的谣言,你也无所谓?因为那些事情原本就不是真的?”
“是,”唐希恩斩钉截铁,“如果谣言未对我造成任何损失,我可以不追究。反之,我一定会走法律途径。但我相信,黎太太的律师不会建议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傅时御点点头,觉得心情不错,紧绷的下颌也松了些。
唐希恩也瘫回床上,感慨:“我虽然穷,但还不至于去跟一个已婚男人乱来。若是为了钱,我何必找黎par?追我男人中,有钱又单身的,一大把,能从王府大道的街头排到街尾。”
“……”傅时御刚好起来的心情,又有些不爽了,板起脸反问:“王府大道全长几公里你知道么?”
“这不就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么?”唐希恩蔫儿道,“我本来想说能从一环排到二环的。”
就在傅时御想问到底都有哪些公子哥追求她时,话被一通突然而至的的电话打断。
见她攥着手机煞白了脸,他伸出手:“给我。”
唐希恩没动,他就从她手里轻轻抽出手机,接通,按下录音键,再放到耳边。
一阵污言碎语传来,来电人威胁唐希恩,如果黎太太坐牢,将对她不利,要让她过不了这个冬天。
待那头骂咧咧挂上电话,傅时御这才结束录音,然后手动将录音发到自己手机上。
他把手机还给唐希恩,说:“这个事情你不用出面,我来处理。”
“好。”
……
傅时御洗好澡出来,见陪护的沙发床已经套上和病床一样的浅绿色床单,这就知道是唐希恩让人来弄的。
他坐下擦头发,目光深深扫了眼背对自己而躺的唐希恩,“睡了吗?”
“没……”
“明早替你办出院,你确定不用找乐蔓过去陪你?”
唐希恩幽幽回了句:“不用,她看到我这样,会担心。”
傅时御擦好头发,又回浴室吹干,再出来时,原本微湿黑亮的头发,变得蓬松柔软。
他穿着白色v领t恤和灰色棉质运动裤,很家居,很干净,褪去了白天的冷厉,多了丝人情味。
然而这样的人情味,或许只有唐希恩看得见。
唐希恩翻身瞅了他一眼,说:“黎太太的人都知道我住你那儿,那我明天出院干脆回自己家吧,大门已经修好了。”
“你确定?”傅时御挑了挑眉。
唐希恩纠结。
傅时御起来关灯,躺下。
黑暗中,他轻声开口:“我明天下午的航班前往北海,那边有个项目要进行第三期考察,可能会待个几天。”
“这样,”唐希恩踟躇,“那我明早出院后,去你家把东西搬一搬,回自己家住。”
“……你也可以选择收拾几套夏装,跟我一起去北海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