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小弟，你吃了吗？”董断瑶悄悄看了苏陌一眼，“没吃的话，我请你吃饭啊？”
“不用了，我吃过了。”苏陌淡淡地道。
“哦哦，这样啊。”董断瑶又连忙点头，沉默了下来。
两人就一直沉默着走着，一路无言。
很快走到一处公园，清晨的公园里氤氲着一丝薄霭。昨晚刚下了一场雨，石椅上沾着湿漉漉的水珠。
“来啦。”污喵冲苏陌打招呼。
她穿着某动漫cos装，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嗯。”苏陌点点头。
“坐吧，椅子刚擦过。”
苏陌坐下了：“瑶琴去换衣服吧，我先给污喵化妆。”
“……嗯。”董断瑶抿了抿嘴唇，拎起一旁的包，慢慢吞吞地走向不远处的公共厕所。她每走一步都很慢，脚步发沉，好似手上的东西似有千斤那么重。
苏陌给污喵化着妆，淡淡地道：“瑶琴真的考虑好了？”
污喵语气不太好听：“难不成是我强逼着她的吗？”
“……也没有必要那么急吧。”苏陌在她脸上轻轻地涂抹隔离，“其实我觉得等她人气多一点会更好。”
“没钱用当然急啊，不然怎么办？还能有什么赚钱的方法吗？”污喵嘴角一咧，语气有些讥讽，“再说，不就是陪死宅出去玩一天再吃个饭吗？又不是〇台！”
她倒不是讥讽董断瑶，也不是在针对苏陌，她也不知道在讥讽谁，只是心里很不爽，莫名的不爽。
虽然coy陪玩明面上是不包含qíng_sè服务的。
今天是瑶琴第一次做这个，苏陌为此特地挑选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客户。
对方是隔壁魔都人，属于有钱的死宅。污喵之前和对方约过两次，反应此人脾气温和，还算好相处。
这次是三人约会，比两个人单独约会要贵上不少，全天要价一万五，之后董断瑶和污喵两人平分。
“瑶琴做模特，一天的收入应该也不少吧？”
“多的时候能有两三千吧，少的时候就没有钱。也不是天天都有很多活干的……一个月也就两三万吧。”
苏陌点点头：“两三万还是挺多的。”
“你知道什么？”污喵有些烦躁，“她爹现在躺在医院里，一个月起码都要四五万！这点钱够什么用？”
苏陌微微皱眉：“就算是什么大病，也不至于……”
污喵冷冷地笑，语气带有一丝讥讽和尖端：“人家多牛逼，国产药都看不上用的都是进口药！想背就背呗！迟早他妈的等死！臭傻逼！”
说到最后，污喵狠狠地骂了出来。
苏陌沉默了片刻：“……如果国产有这种药的话，就效果来说，应该差距不大，无非就是进口药会让患者的痛苦减轻一点，但是价格却是天差地别。如果用国产药，应该就没那么大压力了……”
“你这话不用跟我说！又不是我爸要死了！”污喵不耐烦地道。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火气那么旺的原因了，原来她从一开始就不希望董断瑶和她一样做这一行。
她也鄙夷自己的“职业”，在她看来，无论是过去的“职业”还是现在的“职业”，其实都一样，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可是董断瑶要这么做，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甚至还把苏陌介绍给了她。
她不想董断瑶做这一行，但是她知道董断瑶需要钱，但是她真的不想……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走上这一条污浊的路。
可现实就是这么无可奈何，她不能阻止，也无法阻止。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甚至还要拉她一把。烦躁来源于内心的不甘，为什么她只能看着呢？
不然她们从哪获得钱？这还应该庆幸自己有一张好脸蛋以及遇上了一个不错的机遇，得以保留最后一丝体面……或者说，最后一块遮羞布。
很快，董断瑶出来了，她也换上了cos装，暂时还没有带头套，双腿圆润修长，青春靓丽。
那个死胖子倒是艳福不浅……苏陌暗暗地道。
董断瑶和污喵两人cos的某大人气日漫里面一对双胞胎，在动漫里属于女二和女三，但是人气比女一还要高。
“你看过原作动漫了吧？”苏陌走了过去，“过来吧，我给你化妆。”
董断瑶挠了挠脸，低着头走了过去。她前段时间已经稍微挺起来的腰此刻又弯了下去，就像做贼似的。
“头抬起来。”苏陌说，“你这样，我不好给你化妆。”
董断瑶勉强抬起头，眼神却有些涣散，故意看向别处。
她的脸红了，是因为觉得羞耻，她不敢和苏陌对视，因为她不想让苏陌看见她这样。她逃避了苏陌的目光，就好像逃避了她即将要面临的现实。
在她初中辍学之后，她端过盘子，做过营业员，进过工厂……其实有很多男人看上她，只是没有人愿意接她父亲这个盘。
而且，董断瑶的骨子里有一点倔强和傲气，那点傲气，死死地支撑着她，让她没有选择和过去的污喵做一样的营生。
无论多么的艰难，她宁可在下班之后做兼职到凌晨，直到后来偶尔在网上看到了模特招人，她去了，生活总算才轻松了一点。
但也只是轻松了一点儿而已，她始终挣脱不了那生活的引力，那引力太强了，她只能连滚带爬。
“干嘛啊，跟英勇就义似的。”苏陌试图活跃一下气氛，但是没人笑出来，他只好尴尬地给董断瑶上妆。
污喵一直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