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踏歌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药老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眼神下把玩在手中。
药老一副想动手又不敢动手的模样,恨恨地揪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一个不注意揪下来了几根,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臭小子,放开老夫的夜明珠!!!”
“我不。”
“你你你你!!”
“我怎么了?”说着,他慢慢开始握紧了手。
“别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高抬贵手啊!啊!”药老一急又薅下来几根胡子!
“说不说。”
“我……”
眼看凌踏歌的手又握紧了一分,药老顿时什么也顾不得,连声喊道:
“说说说说!!!我说!!”
凌踏歌松开了手,冲着药老挑了挑眉示意到。
药老深呼吸一口气,憋着一张脸幽怨地说道:
“不久便是仙门大会,每个大宗门都会派遣一名弟子前去,美名其曰比武切磋,交流心得。”药老说到这冷哼一声,以示不屑:
“赢得宗门内的弟子选拔,夺下这次的参会资格,这是你现如今唯一的机会。”
“当然,其他人你暂且不必担心,唯有一个人你得注意——”
“隐云宗宗主老头的亲传弟子,云白。”
“那小子可是真正的前途无量。”药老又自己吧啦吧啦地交代了一大堆凌踏歌没有询问的事,可谓是面面俱到。
“但,无论如何,切记不可用水沧笙教你的东西!!绝对不要!!”
凌踏歌随手把夜明珠丢给了药老,慢悠悠地朝外走去:
“嗯,知道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悠悠停住了脚步:
“啊,对了。”
“你说的那个人,刚刚来过。”
药老:“?!!”
——
凌踏歌拿着随身的那柄长剑,正在细细的擦拭着。
长剑通体漆黑,看不出究竟是用什么制成的,光滑无比,散着丝丝寒气。
这柄剑,他见到那人的那一刻起,就被那人带在身上。
他没见过那人用这柄剑来杀人伤人,他只见过那人无比潇洒飘逸地拔剑,拿来砍柴火,拿来串烤鱼……
后来,在他五岁生辰那天,那个人一手啃着流油的鸡腿,无比随意地把这柄剑从腰间解下来,用颇有种丢果核的架势,丢给了凌踏歌,作为敷衍他的生辰礼物。
那个生辰还是那人想都没想随口定下的。
也是,他是那人捡来的,又怎会知道自己的生辰……
他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感受到了那人浓浓的敷衍,那人还蹲在他旁边一脸认真地忽悠着年少无知的他:
“小歌儿啊,为师跟你讲,为师身上带着的,那可都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极品!”那人说的就跟真的一样。
小小的凌踏歌当时小脑袋瓜里咯噔一下蹦出他平生第一次的吐槽:也包括你那张厚颜无耻的脸吗?
水沧笙啃着鸡腿,开心地伸手蹂躏着凌踏歌毛茸茸的脑袋,说道:
“小歌儿可别弄丢了,它可是有名字的……”
……
凌踏歌凝视着长剑,轻轻地呢喃一声:
“玄破。”
他轻轻抚上剑柄。
“凌师弟!!”凌踏歌悠悠抬首,就看见云白挥着手笑嘻嘻地走过来。
“嗯。”凌踏歌淡淡地应了一声:
“老头在炼丹室。”
说罢又低下了头,继续擦着剑身。
“呃……”云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那个,我不知炼丹室在何处,可否请凌师弟带我前去?呃……”他话还没说完,凌踏歌就抬起了头,双眼这明晃晃地写着:你好烦。
云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
凌踏歌拿着剑缓缓站起来:
“走。”
说着抬步便走,头也不回。
云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得比花还灿烂,连忙跟上凌踏歌:
“诶诶诶凌师弟你慢点!!”
“再啰嗦,自己去。”
云白当即捂着自己的嘴,不发出一点声音,极其乖巧地跟在凌踏歌身后,不一会到了炼丹室。
凌踏歌拔剑就有砍门之势,那石门在那一瞬间轰的一下就开了,速度之快,看得云白猝不及防,额角唰地滑下一滴冷汗。
“他在里面。”丢下这句话,云白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云白叹了一口气,有点心慌地瞅了一眼被夜明珠照亮的走廊,抬脚走了进去。
药老的面前摆着许许多多不一样的小瓶子,正在捣鼓些什么。
“云白前来叨扰了,药长老近日可好?”云白暖暖地笑着,对药老问好。
“本来就不好,”药老抽出一瞬瞟了一眼云白,极其嫌弃:
“看到你小子就更不好了。每次看到你就让老夫想起一个阴险小人。哼。”
云白尴尬地笑了笑:
“这样吗,那可真是云白的大错。”
“唉,罢了罢了,反正那人应该也曝尸荒野了,说不定尸骨都没留下。不提了不提了,提起他就糟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药老还是知道的。
药老停下了手里的事,看向云白:
“说吧,你小子找老夫何事?”
云白笑着说道:
“是师父他老人家要我来找您,说是之前要您炼的药,让云白过来问一下可炼好了。”
药老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冷冷地嗤笑一声:
“怎么,你还叫那个老不死的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