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起了一些，也隐瞒了一些。”傅彦丞冷笑。
刑落兮没听明白，可傅彦丞说完这话，就没再吭声，刑落兮见他搁在腿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不自觉地也跟着沉默下来。
这时，杨文斌和许静从监控中心回来，兄弟妯娌四人重聚，脸色都很不好看。
“你都看到了什么？”傅彦丞道。
刑落兮见他手指停止敲击，想了想，客观地陈述眼中所见。
“杨文斌来回踱步，许静低头抹眼泪，杨东升在骂杨昊，也有可能在骂金玲，金玲曲着身子双手抱住杨昊，而杨昊……从背影上看，他在发抖......”
傅彦丞一语道破她的迟疑：“是不是觉得哪儿不对劲？”
不愧是犯罪心理专家，什么细微的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刑落兮心底喟叹一声，道：“原先我还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他们两家人待在一起……在杨雨涵失踪这件事上，金玲和杨昊或多或少都有责任，可金玲从头到尾只是自责，没去责怪杨昊，就算当着兄嫂的面，也是以双手环抱的姿势保护杨昊，她似乎……很怕杨昊受到伤害……可失踪的明明是杨雨涵……”
傅彦丞：“如果警察可能从杨雨涵失踪一案，顺藤摸瓜出什么呢？”
刑落兮只觉得脑子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耳畔，陆陆续续地还是傅彦丞凉薄的声音。
“十五岁，男孩第二特征会迅速发育，心理和生理上双重的改变，无疑会激发他们对异性的好奇，十五岁的杨昊已经能够敏锐地嗅出女孩的发香，还会有意识地吸引异性的注意……”
刑落兮一僵，就见他神色倏地变冷：“你猜，他有没有将这种好奇心转移到朝夕相处的小堂妹身上？”
他的嗓音很低，语速很缓，不带任何主观情绪，却令刑落兮后颈一阵鸡皮疙瘩。
她再次望向那两家人，只见杨文斌和杨东升兄弟俩各自点了一支烟，俩妯娌似情绪复杂地彼此安慰，目光就这么落到金玲的手上，随之一顿。
“戒指……”
傅彦丞看向她：“戒指怎么了？”
“金玲的婚戒，还有杨东升的机械表，都是crd两年前发行的限量款。”刑落兮道，话外之音不言而喻。
杨昊现年十五岁，很显然，这枚婚戒是两人婚后换过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crd，杨雨涵的项链也是这个牌子！
“所以……很可能是杨文斌或金玲给杨雨涵买了那条项链……”
傅彦丞冷冷看过去，视线在金玲廉价的外贸套装，和杨文斌价值不菲的商务行头间徘徊一瞬，“应该说，是杨文斌买了那条项链。”
“很有可能，有钱人对奢侈品的偏好相对专一，crd在国内的影响力其实远不及其他耳熟能详的牌子，受众不多，只是……”刑落兮的声音越放越低，“叔叔给侄女买一条项链，也不算什么大事，杨雨涵为什么要对爸妈撒谎呢？”
傅彦丞一字一顿：“你知道原因的。”
刑落兮没有动，也没看他，可无论她如何抗拒，那些想法就是无法遏制地涌上来，令她无法否认，她闭了闭眼睛，道：“补偿吗？他不能让兄嫂知道自己的儿子对小侄女做了肮脏的事情，所以用这种小恩小惠封住侄女的嘴巴，还是说……”
她没有往下说，可后话是什么，傅彦丞再清楚不过。
“是时候把那对父子单独隔离出来，一一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