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昏迷,才没见到来医院探病的人。
方才爸妈也没提及,傅老和乾宝也都没说过这事。
傅彦丞不准旁人探病?
为什么?
不是说她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吗?
想起今早催眠后,那位何专家挠有深意的眼神,刑落兮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总觉得……
还是与自己那个从小做到大的噩梦有关。
可刚刚她也问了爸妈,爸妈虽然有些诧异,但说辞还是一如既往——一个梦而已,不要多想。
“他没说,我只知道你昏迷了三天,情况很不好,除了你爸妈,傅彦丞不准任何人靠近你……”
薛心淼大大咧咧地说着,见刑落兮满脸震撼,似乎嫌她反应不够,又煞有其事地道,“我还听说,他守了你整整三天,夜里都是在病房睡的。”
前半句刑落兮还信,可后半句的可信度就太低了。
傅彦丞那么矜贵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纡尊降贵在医院病房陪床?
又不是什么惊天大案……
可这么想着,脑子里却在回想傅彦丞身上那件衣服……
如果她没记错,还真是三天前和她连夜赶往新建镇时所穿的那件外套……
“不可能吧。”刑落兮怔愕。
薛心淼送她一个弹脑壳:“怎么不可能?你昏迷了三天,可能还不知道,这短短三天,发生了多少事情!刚刚你爸妈在,我不方便插话…….”
说着,坐到刑落兮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正要张口,就听身后齐知行冷声喝道。
“薛心淼!”
被吼的薛心淼轻哼一声,手照样挽着刑落兮,头扭回去,“怎么,你想亲口告诉落兮?也行,你要是想讲,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刑落兮闻声抬眸,就见齐知行笔直地站在床尾,那张永远骄傲的俊脸,此刻神色复杂,低沉,甚至可以说沮丧,狼狈。
“你有话跟我说?”她问。
她的眼睛澄澈通透,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波澜。
就像他初次遇见她时,她被幼稚园的一个小男孩推倒,磕破膝盖流了很多血,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她甚至还冲他笑了笑。
可当他把创口贴递过去的时候,她像被累劈了一下,整个人都愣了,等他蹲着帮她贴好创口贴,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至今都记得,当时她一边哭,一边抓着他的领子问他,“你有话跟我说吗?”
回忆一股脑地涌上来,齐知行眸底波澜汹涌,“落……落兮,对不起。”
——“刑落兮同学,对不起。”
十三年前,他就曾说过这三个字。
十三年后,他又一次重蹈覆辙。
“哟,不得了啊,堂堂齐氏集团小公子,也知道做错事,冤枉错人,是要道歉的呀!”薛心淼挑眉。
刑落兮也没想到齐知行会突然道歉,她的记性很好,齐知行记得的,她也必然都记得。
略微顿了顿,她将曾经问过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齐知行同学,为什么要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