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爷爷这句话,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吃东西了,至少沈景云和赫连诚斗气,不会再连累到我,抢着给我夹菜之类的。
可是,他们也没消停,吃饭时言语互相挤兑,就连最不敏感,一直埋头吃东西的魏蘑菇也悄悄问了我一句:“表姐,他们之间有杀父之仇吗?”
听闻,我差点儿被刚放入嘴里的一颗小青菜给呛死,可始终也没有给魏蘑菇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好在魏蘑菇顾着吃也并不在意。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吃了二十几分钟,菜没有吃下去多少,两人酒倒是喝了不少,就算是一向沉稳的沈景云脸色都有了一丝红晕。
我觉得再这样闹下去也有些不像话,刚想开口要不要让他们消停一下,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林若兰忽然露出一抹微笑,略微有些羞涩的看着赫连诚,举起了杯子。
她的举动我却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林若兰和沈景云之间有一段往事,一切都好说,为什么连赫连诚也?难道他们之间也认识吗?但其实这也不太奇怪,赫连诚是堂堂赫连家的大公子,林若兰是林家最出色的天才,地位也和赫连诚相当,他们会认识,甚至熟悉都是正常的吧。
我只是惯性的思维以为赫连诚和林若兰不熟悉,不然赫连诚从进来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和林若兰说过话,连招呼都没有招呼一句。
而林若兰的样子,明显就是要给赫连诚敬酒,不知道赫连诚会是什么反应?也许他会视若不见?
可是,赫连诚却是放下了筷子,也端起了杯子,看着林若兰的眼神颇为玩味,也不说话,也没有和林若兰碰杯。
“赫连哥哥,都还记得你我小时候曾经是最好的玩伴。少时那般纯净情谊,若兰常常怀念。而试炼之地,银星瀑布,援手之恩,若兰更是没齿难忘。这一杯酒该是敬你,虽只是借花献佛,水酒也不足以表达,但心意是真的。”
看着赫连诚,林若兰幽然的开口了,声音柔和又软糯,宛如江南女子。
而话也简单,但是三言两语,似乎就道明了她和赫连诚的过往。不仅是少时亲密,而且赫连诚还帮助过林若兰,只是这个帮助是大是小,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赫连诚能帮林若兰,那么在那个时候,他对林若兰也是有着真心的情谊。
说话间,林若兰对着赫连诚遥遥举杯,以示敬酒,她喝光了杯中的酒,又笑意吟吟的看着赫连诚,目光如水,却不显轻浮,反而让人觉得真诚,她是真的惦念着小时候的情谊,并且真心的为之感动。
赫连诚也不动声色的喝干了杯中酒,放下了杯子,看着林若兰,语气却是淡淡的道:“这些年奔波流浪的,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你不提醒,我都快不记得儿时的玩伴了。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都快忘记了,难为你还记得。”
说完这话,赫连诚也不再看林若兰,而是看向了我。
那未语先笑的模样,又是深深的酒窝,他对我说道:“丫头,少喝一点儿左秋酿的酒,这家伙最是坏,酿出来的酒好喝是好喝,入口也不辛辣,可是事后最是醉人了。我看你之前也喝了那么几杯,是足够量了,改喝他做的姜汁水吧,又是好喝又是暖胃。”
看着赫连诚的笑容,我心里暖暖的,忽然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对沈景云的痛放下了一丝,而对赫连诚倒是产生了一点真的依赖。
但赫连诚并不知道我内心的变化,只是很自然的端起了我面前的碗,开始认真的为我盛着那放得比较远的姜汁水,那么的自然,就如同那相依为命的几日,他为我盛吃食一般。
我的目光很自然得看着赫连诚,看着他缩了一下脖子,讨好的对爷爷笑,说着:“我没有夹菜,我是在盛汤,盛汤。”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看着,我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般,这些带着暖意,又略微酸涩的心水涌到了眼中,就要成为泪水。我拼命的忍着,要不是此时南风忽然抓了我一般,花痴的在我耳边激动的低呼着“晓霜,左春在看我,左春在看我”,我就真的要哭出来了。
心亦非磐石,在经历了那样痛苦,冰冷的失恋之后,有一个人这样一心的维护着自己,谁不感动?我有些分不清,我此刻是不是对赫连诚有一丝动心了。
却感觉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朝左移动了一下,接着手腕一下便被紧紧的抓住了,然后被强行的拉扯了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边就听见一句压抑着怒气的冰冷话语:“林晓霜,我觉得我们该谈一谈?现在。”
我一抬头,看见的是沈景云的脸,他的双眼压抑着深深的怒火,神情虽然平静,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样的沈景云我忽然就有些害怕,当我的目光落在他抓住我的右手上时,那里还留着林若兰为他包扎的手绢,我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下意识的就开始挣脱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现在吃饭呢。”
沈景云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包括爷爷。他本来端着酒壶在给自己倒酒,此时好像都忘记了一般,酒液纷纷从酒壶中流了出来,溢出了杯子,流到了桌子上,都没有察觉。
爷爷尚且如此,其他人更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左秋还保持着一份清醒,用扇子掩着嘴,眼睛里是琢磨不透的笑意,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还有左春,他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