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几日,太医署的药童们不止一次瞧见平日里勤劳的宁太医,竟什么事也不做,只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左手,都快看穿了……
宁白从未料到,她这只左手,竟比她还有胆识!那日她迷糊着,毫不怜惜地摸索着赫连堇弋那一张俊美无比人神共愤的脸,由上至下,下巴,喉结,锁骨以及最后一点点蹭进了赫连堇弋的衣内,食指在他的胸膛打圈圈……后来被赫连堇弋及时制止,才没有酿成大祸。她突然惊醒,羞红了脸,灰溜溜逃出正清殿,也无颜再去多问前一晚发生何事。
有个药童喘着气小跑过来,“宁太医,闻栖阁有传。”
宁白懒得看他,当机立断,“不去!”
桀若是个难缠的家伙,闻栖阁那位贵客,估计是听到了风声,吃味了。不逃开,难道她还傻乎乎地送上去讨骂吗?
药童索性说明白了,“人家可是指明要你去!”
宁白依旧懒得抬眼,“太医署当值的太医不止我,随便拎一个都比我强。你就说我病了,会传染的。”
药童没办法,只得乖乖离开另寻太医。
坊间近日有一小众传言,说“南楚宁王之势未灭。”并借宁王之女的名义召集旧日南楚百姓,欲呈崛起之势。
闹市中,有一家人流来去繁杂的酒馆,听曲赏舞喝酒,可谓胜意。一楼呈客座,二楼分雅间。应祁稳坐在这雅间里饮着酒,等着人。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来者看见里边的人,眸中惊讶之色稍瞬即逝,“应大人动作真快,我才放出了一点消息,应大人就找到我这儿了。”
来之前,应祁便已猜到八九分,可他不愿放过,即便蒙着眼,也要不顾一切地去抓住那若有若无的幻影。他心里不禁悸动地等待着,在见到容思一刹那,掩饰着内心的失落,放下酒盏,声色冷淡,“果然是你。”
上次被应祁伤了一掌,久久未愈。容思悬着心,提着胆子,“应大人,师姐让我转告,人海茫茫,与其大海捞针,不如舍身站得更高,将慕莘逼出来。”
应祁不想去阻止慕归雪任何能让阿莘现身的计谋,他等得太久了,不想再等了……
好不容易,轮到了休沐的日子,宁白打算着出去逍遥逍遥,谁承想,刚一踏出殿门,黑套一罩,两眼一抹黑,再次……不省人事……
再睁开眼时,就看见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懵懂地撑着下巴,看着她笑。宁白知道她,巫蛮的公主司空灵。
司空灵的嗓音,正如她的长相一般甜美,“你醒啦!我和王兄等了许久呢!”
王兄?宁白视线错过司空灵,便看见司空寻躺在躺椅上,一副慵懒不羁的模样,唇角微扬,眸色温柔,手中把玩着一块月牙形玉坠。忽然感觉到有人向他投来目光,他绕有趣味地看向宁白,问道:“你就是桀若看上的那个太医?”
宁白的脑袋顿时便空了,正主找上门了。她连忙摇头摆手,“王爷误会了,在下小小太医只会留在宫里效命……”不会和你争的。
司空灵在旁仔细地瞧着她,“太医哥哥,你比桀若之前的爱妾们长得好看,想必,你也和灵儿一样喜欢桀若吧!”
还未等宁白说话,司空灵便已飞奔到司空寻身侧,扯着司空寻的袖口,撒着娇,“王兄,就让他留在桀若身边吧!”
司空寻扯回衣袖,用慵懒的声音故作责怪,“你可是一点都不为你王兄考虑啊灵儿……”
宁白一听,可不能让这事持续下去。一边下榻,一边躬身解释,“王爷,在下微不足道,只愿默默做个太医,别无他求。”
司空灵歪着头,认真地说:“太医哥哥,忘了跟你说,以往桀若不喜欢的,都被桀若亲手喂了狼……可桀若喜欢你,你却不喜欢桀若,这个……是不是应该分块喂狼啊……”她掰着手指数了数,“可桀若的狼才一个月没开荤而已。”
司空灵语出惊人,宁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温絮说得没错,这个女孩可不像看上去这么纯真无害。
司空寻坐起身来,宠溺地摸了摸司空灵的脑袋,笑道:“灵儿,你又胡闹了。这里是北梁,宁太医有官职在身,你可不能轻易吓着他。”
司空灵委屈地看了一眼司空寻,撇撇嘴,便不作声了。司空寻笑着看向宁白,“今日多有冒昧,以这样的方式将宁太医请来,实在是本王考虑不当。”
这倒提醒了宁白,这里是北梁,巫蛮到底是客,再怎么尊贵,也不能拿一个身负北梁官职的人开玩笑!宁白恭维着,“只当王爷与在下开了个玩笑,幸好今日是在下休沐,若是当值,皇后来传却不见人,必是要责怪在下了。”
宁白算是给了司空寻一个台阶下,又字里行间地提醒着他。
司空寻噙着笑意,莫名地看着宁白,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宁白一直是含颌微低着,司空寻每朝她走近一步,她的头就微微低一次,就差埋进地里了。
司空寻眉目含笑,“瞧你,个子不高,胆子倒是挺大的。”说着,便把手搭在宁白的肩上,依旧笑看着宁白。
突然,身后一道猛劲儿将她拉开,从司空寻的面前,扑进了身后人的怀中。还未抬头看清那人的模样,便听见司空寻似是不悦地出声了。
“桀若,你这样抱着他,我会吃味的。”司空寻王爷的身份,却使了撒娇这样的招数,真让宁白大吃一惊。
宁白抬头,看见了桀若那张再妖冶不过的脸,再看了一眼司空寻,忧怨又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