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徐婶他们不是没看出徐秀梅对贺双根的意思,即便没看出,也早就被村里的长舌妇传遍了。
他们之所以不做声就是并不赞同这门亲事,就别说秀梅现在是村长闺女了,即便还是他们从前那条件,徐秀梅两姐妹也是十里八村小伙子盯着的香饽饽,这两年虽说还没有人来提过亲,但明里暗里都有不少媒婆来打听消息,秀梅要想嫁个好的,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再说说贺双根,年纪一大把,又是被亲爹赶出家门,断绝往来的,虽说小伙子勤奋,也能吃苦,但要配上秀梅,实在有些牵强。
而且他们还听说,贺双根他爹虽放话把他和她娘赶出家门,但逢年过节都得到他家里搜刮一便,所以纵使贺双根干活得力,这么多年了嫩是没剩下几个银子,他们别的不怕,就怕秀梅嫁过去,还得受他爹的窝囊气,到时候哪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呀!
当然这些话,徐婶子也不好当着贺双根的面说,便只是顺嘴打哈哈的问:“你这是要给秀梅找婆家?秀梅还小,我跟你叔都还想再留她两年。”
白浅凝一早便想到了她会这样说,只伸手将秀梅拉到自己身边说:“我看秀梅也不小了,若是遇着自己喜欢的,早日成亲,你们不也能早日抱上外孙吗?你们想想这村里跟你们年纪相当的,哪个不是儿孙绕膝,其乐融融的,是不是?”
白浅凝将从现代学来的三姑六婆逢年过节逼婚那套信手拈来,一句话便让徐叔徐婶陷入了沉思。
照理说他们早该抱上孙子了,只是前些年石头病着,一直没娶上媳妇,所以啊,他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连孙子孙女的影儿都没见着。
大抵是被白浅凝的话戳中了心思,徐婶子又缓缓的开了口:“这事儿吧,也不是我跟你叔故意拦着,实在是......”
徐婶子说到一半,却又顾忌贺双根在场,止住了话匣。
白浅凝见她顾虑颇深,便干脆转身握了握徐秀梅的手道:“秀梅,你先和贺大哥出去,这事儿我跟你爹娘谈。”
“哎!”
徐秀梅也明白他们不适合在场,站起身便偷偷朝贺双根使了个眼色,和他一起走出去了。
见门合上,白浅凝才又接着问徐婶子:“婶子有什么顾虑,都跟我说,我待秀梅像亲妹子一般,自是希望她嫁个好郎君的,只是这好与好,因人而异,我今日之所以回来,便是觉得贺大哥这人不错,秀梅若是嫁给他大富大贵不敢说,至少也能和乐安稳,女人嫁人,求的不都是这个吗?。”
白浅凝说这话时,战千澈也坐在一旁听着,自是明白她话里说的便也是她心里想的,顿时觉得心中愧疚,他不知道她要的,自己何时才能给她。
而徐叔徐婶听着白浅凝这样说,便也不再藏着掖着,两人对视了一眼,徐叔才开了腔:“小贺这人是不错,可年纪相比秀梅也大得太多了些,都说少来夫妻老来伴,不是叔说话难听,这往后老了,叔叔怕秀梅一个人日子不好过啊!”
白浅凝听着这话,便也是点了点头道:“徐叔这话在理,不过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男人年纪大些才会疼人,这要是嫁个年纪相仿的,保不齐要当儿子养,更是烦累。”
白浅凝说出这话,坐在一旁的战千澈险些没憋住笑出来,他不知这小妮子脑袋里到底是哪来的这些论调,虽是话糙,说的却都是实实在在的道理。
或许是察觉到了战千澈拼命忍笑的神情,白浅凝横了他一眼,才又继续道:“况且我看贺大哥身体底子不错,保不齐能活个百来岁的,又不像那些文弱书生或是病秧子,她就是嫁个比自己小的,说不准也得守寡几十年。”
徐叔徐婶听着白浅凝的分析,倒也好似有了几分动摇,只是他们心底最大的顾忌还未说出来。
徐婶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继续道:“那这年纪的事我们便不谈了,只是浅丫头,你不是这村的不知道,贺双根他虽常年一个人住着,但实际上在隔壁村他还有个十分不省事的爹。不是婶子我背后议论人,他那爹当真不是人。”
这么一听,白浅凝便也打起了精神,看来贺双根家里的事她还远没有了解清楚。
白浅凝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徐婶子再开口。
“小贺呀严格说来也不算咱们村的,他早先住在贺家村,我听人说是因为十几年他爹去县里认识了个窑子里的姑娘,回来后就跟被勾了魂似的,不止散尽了大半家产替那姑娘赎了身,还将贺双根和他亲娘都给赶出家门,他们母子无路可走才搬到咱们村来的,刚搬来的时候也没个挡风遮雨的地方,就住进了村里没人要的老房,你现在见到的那房子,是他头两年攒了点银子新建的,虽是新建的,但也小得可怜。
说句私心里的话,婶子历来都是把秀梅秀珠当宝贝似的养着,自小虽没什么好衣好裳,但是再难也没让她们饿着,这要让我把他嫁去那样一户人家,婶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即便我往后可以贴补他们吧,但你不知道,小贺他爹那就是个无底洞,每逢年节就要去小贺家里搜刮一次,秀梅要是真嫁过去了,那还得了?”
徐婶子这话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白浅凝听了便也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只是在心底对于贺双根更是同情了。
一个幼年时便和娘亲一起被扫地出门,之后又目睹了娘亲去世,独身一人面对亲爹一次次毫无人性的搜刮,也不知这些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