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老夫心里自然有数。”张大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坐下来,用勺子舀了几块儿萝卜人参出来仔细的观察,品味,又舀了一小勺汤饮下,顿时眸光一亮,赞叹道:“好,极品啊,这可是难得的极品人参,只是就这样拿来做了食材,未免也太可惜了。”
听着这话,周遭一片哗然,而坐在一盘的钱老四却是按捺不住了,疾声呵斥道:“你这老头瞎说些什么?这东西怎么可能是人参,整个车池县的人参都被言家的药铺提前买空了,她哪里来的本事弄出这么大一颗人参来?你分明是被这姓白的收买了吧?”
钱老四气急之下便说漏了嘴,此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大致看出钱老四是故意来为难白浅凝的,好把仙客居的生意搅黄,纷纷开始对钱老四指指点点起来。
而白浅凝听了钱老四的话,便嗖笑一声说道:“没想到堂堂车池县最大酒楼的新东家,需要耍这样拙劣的手段来对付我这新开的小店,言家家主就是靠着这样的手段在邺国造就这么大的产业的吗?”
“你!你竟敢污蔑家主!哼!”钱老四或许是面子挂不住,说完涨红着脸一挥手便准备带着人离开。
而对于这样故意找茬的人,白浅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他们走,故而朝店里的伙计们使了个眼色,钱老四一行人便被堵在了门内。
白浅凝抱臂走过去叫住他们,客气道::“慢着,钱大东家仿佛忘了方才说过什么了,这做好的菜你们还一口未吃,怎么就想脚底抹油了?今日在场的宾客可都看着呢,你钱大东家说过我做多少你便吃多少,可别食言了。”
“你......”
钱老四吃瘪,却碍于颜面,不得不带人转身坐回到桌子前,开始在众人的瞩目下带着人风卷云残的吃起菜来。
到了这一步,周围的人本觉得没什么看头了,准备坐回去吃完自己桌上的饭菜,付钱回家,却不想刚准备转身,就见钱老四连同跟来的四个伙计齐刷刷的开始鼻血横流,众人之中要数钱老四吃得最多,所以他的鼻血可以说是直接喷出来的,场面简直壮观到不忍直视。
所幸眼下是快要入冬,若是在盛夏时节敢这么进补,非得血脉喷涌而死不可。
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白浅凝也觉得算是给过教训了,便命后厨的人端来几碗冰镇绿豆汤来让他们喝下,待几个人止住了鼻血,钱老四才带着手下的人灰溜溜的离开。
一场闹剧就这样迎刃而解,醉仙居额名号也算是打响了。待食客散了,方才那位出言相助的大夫却被白浅凝留了下来。
领着张大夫上了二楼雅间,白浅凝招待着张大夫坐下,战千澈也命后厨另做了几个精致的点心端上来,与大夫一起享用。
张大夫落了座,看战千澈和白浅凝如此客气招待,便拱手问道:“两位东家留老夫下来有何事,若是为了方才之事,实在无需客气,身为医者自然是要说真话,做真事儿的。”
听着问话,战千澈一面给他倒茶,一面说道:“方才张大夫能不畏强权,仗义执言,确实让我二人心生感激,不过我们留您下来却并非只为此事。”
“哦?那还有何事?”张大夫问着话,又沉沉的叹了口气,说道:“哎!实不相瞒,我今日肯站出来验菜,并非不畏强权,实在是那姓张的欺人太甚,我也是气不过才会站出来。”
“哦?发生什么事了?”白浅凝不解的追问。
张大夫抿了一口茶,才愁眉紧锁的开了口:“自打开药铺这些年,我那生意就没好过,并非我医术不精,是那言家家大业大,许多好的药材还没拿到市面上就被他们收走了,到了我们这些小店小铺手里就只剩残次品了,且量还有限,所以即便药材品相不好,要想买下还是要出高价钱,这就导致我们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一副药有时就只能赚到十几个铜板,这也就罢了,至少每月勉强还能维持生计,可近日言家派了张老四来打理车池县的事务,这才真是逼得我们无路可走了。”
“哦?他都做了些什么?”
“哎!从前言家少主还在时,虽也会用些手段,但自个儿挣钱之余还是会给我们这些小商小铺留点活路,养家糊口还是够的,可张老四是什么人啊?他为了在言家家主面前邀功,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直接让人把药材来源切断了,连残羹剩饭都不给我们留,我那店里的药材很快就要见底了,要不是偶尔的去山上能采到些,早就关门大吉了,再则,即便我能自己上山采药,也不是长久之际,那山上的药总不至于我需要什么它就长出什么,有时病人拿着药方来抓药,好些药都凑不齐,根本没法子给人抓。哎!两位东家,你们说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啊!这不是要将我们活活逼死吗?”
“竟有这事儿?”白浅凝此刻都有些后悔方才的心软了,她心想当时真该掰开那钱老四的嘴,将剩下那半锅参汤给他灌下去,看他还敢不敢这样欺行霸市。
只是气愤归气愤,想解决问题,总得想出法子才行,而且白浅凝相信,言家这样欺行霸市的行为并非只是对药铺,相信很多粮铺,布行,包括酒楼也都受到了言家的压制,这整个就是恶意垄断啊!
白浅凝暗自感叹,便又宽慰张大夫道:“言渊纵容手下的人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逼死竞争对手,势必会树立许多仇敌,张大夫莫急,关于药材方面我可以想法子弄到,只是张大夫可否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