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还觉得奇怪,怎的这位衣着华贵又是坐主位嚣张跋扈的夫人会这么听这位稍和善些的夫人的话,就听沉香满脸堆笑的朝她道:“你别跟大夫人计较,我这妹妹在娘家时就是嫡小姐,府里都逛着,讲她惯坏了。”
“大夫人是您妹妹啊?”喜儿这才焕然大悟,原来这位二夫人是大夫人的庶出姐姐,难怪两人的关系这么奇怪。不过她瞧着面前的这位倒是个可以拿捏的软柿子,便又问她:“那,相公今日怎么不在?睡下了吗?”
相公?你也配?沉香在心底腹诽,却掩唇笑得有些诡异,末了她又好似在故意掩饰什么一般突然止住了笑声,朝喜儿道:“相公平日里都不住府中的,说起来我也好几个月没见相公回来了,他总说家里阴气重,你瞧,这好好的府邸哪来的什么阴气?”
沉香话音刚落,很突然的,一阵邪凤从窗外刮了进来。她目光一滞,僵了半晌才站起身朝窗户边走去,还一面关窗一面念叨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就在关上窗的那一刻,喜儿追随过去的目光落在了窗纸上透过来的一个人影,那人好似是吊在屋檐的横梁上一般,连舌头都生得老长。
“啊!有鬼!”喜儿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沉香见她被吓倒了,唇角曳起了一抹弧线,可是一转头就有变成了浓浓的担忧,她匆忙招呼着几个丫头一起搀扶起喜儿,还故作奇怪的问她:“妹妹这是怎么了?这哪有什么鬼?”
“有,就在窗户外边!”喜儿显然是呗吓得不轻,指着窗户的方向一遍遍的说:“我看看见了,挂在横梁上,是,是吊死的。”
“啊?”沉香一脸惊讶,但还是抬了抬手事宜丫头们:“出去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是。”丫头们应下话,便出了门,只是她们绕了一圈回来,都表示外头什么都没有。
沉香便是好言安慰喜儿:“妹妹怕是眼花了,我和大夫人在这住了这么久,从来没见着什么鬼啊怪啊的,再说了,这世间哪有什么鬼。哦,对了”
沉香说到一半,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不过你既然要嫁进来,有些事我少不得还是要让你知道的,免得日后你自己发现了害怕。”
“什,什么事?”喜儿眼下显然已经有些心慌意乱了。
沉香看着她的表情,暗暗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仍旧是波澜不惊,还好姐妹似的拉起喜儿的手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她便直接拉着喜儿去了早就安置好的祠堂。祠堂里燃着香,好似很快就要烧尽了。供桌上参差不齐的摆放着许多排位,排位前还燃着两排阴气森森的白蜡烛,周围门窗紧闭,却莫名其妙的有两盏突然熄了。
喜儿又被惊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拽着沉香的衣角问:“这,这是孙家的祖宗牌位吗?”
“祖宗牌位?”沉香噗呲的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一个多新鲜的笑话似的,她看向喜儿,而后突然用一种邪魅轻狂的神情注视着她,指着其中的一个牌位开口道:“你不识字吗?这上头的排位写的可都是孙启年之妻,或者孙启年之妾。你看,姐姐我的牌位还在上头放着呢,快,给姐姐上柱香~~”
沉香越说,声音越飘渺悠远,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喜儿这下是彻底被吓着了,一个白眼没翻完便直接晕了过去,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呵!就这点胆量!我还当她在宫里待过,有多厉害呢。”沉香说罢,便挥挥手朝身旁丫鬟打扮的武婢招呼:“送进房里去,一会儿叫醒了,接着吓唬。”
“哎!”武婢们答了一声便互相嬉笑着对视一眼,躬身抬起喜儿往提前备好的房间去了。
这时连翘才从窗外跳进来,脸上带着由衷的佩服,朝沉香道:“你也太能吓唬人了,若是我,听了你方才的话,肯定也要吓晕过去。不过你这给自己刻排位的做法可不吉利,赶紧把牌位拿下来烧了。”
“哪就这么迷信了?”沉香哑然失笑:“再说我又没写自己的真名,王落梅,李思婉,张三,李四瞎编的,她又不知道我真名叫沉香。”
听了这话,连翘才仔细的看了几眼供桌上的牌位,果然,上边写的都是一些没听过的名字,最后边竟然还有一个真叫:张三的。
“哈哈,这张三怎么回事?”连翘拿起那个牌位问沉香,就见沉香一脸无奈的说:“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和林大山林大嫂想了许久,实在想不出什么新颖的名字了,瞎刻的呗。”
说完,沉香自己也开始笑来了。
到了半夜,一阵冷风灌进屋里,将窗户吹得砸在墙上,砰砰砰的响个不停。被吓晕过去的喜儿终于醒了过来。守在边上的丫头见她睁眼,便朝门外喊道:“大夫人,人醒了。”
大夫人?喜儿迷迷糊糊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晕倒前经历的一切,她猛的坐起身,露出满脸的惊恐。
就在这时,连翘进来了,她身上任然穿着盛装华服,美得惊艳众生。只是一开口就瞬间破功。
“醒了就醒了,咋咋呼呼的做什么?”连翘撇了喜儿一眼,不耐烦的问她:“你昨夜好好的跑进祠堂做什么?”
“是,是二夫人带我去的。”喜儿说着,突然想起了昨夜沉香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脸上的惊恐之色更甚了几分,她眼底也渐渐浮现出了那张灵位上的名字:陈香儿
而连翘听了她的话,却是不自觉的嗖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