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一声令下,营帐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见人走了,女将军才压低了声音继续问道:“孩子呢?出了什么事?”
“将军放心,孩子没事,只是......前几日她嚷着要找娘亲,夜里便偷跑了出去。”
“那可找到了!”女将军焦急的问。
“找到了,只是......属下没想到这孩子阴差阳错,竟去了七王爷那里。”
“她去了赵家村?那七王爷可知道她就是......”
女将军说话间已经激动得泪眼婆娑,从前的种种记忆在眼前不断的浮现。转而她又兀自摇头道:“不,他不可能知道。”
“没错,王爷确实不知道,不过,我却亲耳听到那孩子唤七王爷爹爹,七王爷也待她极好,所以属下并未将孩子带回来。”
孙姑姑最清楚五年前的种种纠葛,也深知这样阴差阳错的情形,多少能给将军些安慰。
“那孩子唤王爷爹爹?”女子眼底含着泪,唇角却溢出了笑意,只道:“他本就说过愿做我孩子的爹爹,如今这样也好,我最放不下的两个人能彼此陪伴,往后在战场厮杀,我也就没什么顾虑了。”
“可是将军,当年景妃的死因,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王爷吗?”
“不,我宁愿他此生都不知晓,若是知道了,只怕这天下又要乱了。我们现下的实力虽有所充实,可狗皇帝这些年也没少招兵买马,我不希望他再打没把握的战了。”
女将军暗自摇着头,一双凤眸再次溢满了水雾,这么多年了,即便在战场上受了再大的伤,她也不曾落过一滴眼泪。
孙姑姑见此,却还是有些担忧,只道:“可是这些年七王爷自己也在查探这件事,只怕将军有意隐瞒却瞒不住啊!”
“能瞒一日便有一日的平安,我白芍躲在这边疆厉兵粟马,不求复仇,求的只是活着的人能好好活着罢了。可若战争终有一日会爆发,我也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眼下那孩子既跟着他,你便不用再管了,留下来帮我吧!”
自称白芍的女将军上前牵住孙姑姑的手,言辞恳求道。
“好!我这条命都是将军给的,往后便留在此处与将军并肩作战。”
孙姑姑点了点头,脸上那属于农间妇人的神态散尽,一瞬间便恢复了往日战场上的气魄。
......
另一边,白浅凝带着小豆丁在茅屋外坐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渐暗了,才起身说道:“天快黑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先回去,娘亲给姑姑留封信,要是姑姑回来看到,就会来找我们了,可好?。”
“嗯!”
小豆丁犹豫了片刻,只能点了点头。
见这孩子答应了,白浅凝便回马车上拿了纸笔,用蹩脚的字体写了封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然后才带着小豆丁和小狐狸出了小院。
坐上马车,一阵阵的凉风已经开始从四面八方袭来,这架农用马车根本没有任何遮挡,白浅凝只能将小豆丁紧紧的裹在怀里,避免她会受凉。
“白姑娘,我们现在走哪条路?”
秦老伯拉扯着缰绳问道。
这话到是提醒了白浅凝,她现在该抉择的不是选哪条路回村,而是还要不要回去。
今日战千澈已经说了那样绝情的话,让她们别再回去了,她还有什么理由赖在那里不走呢?
回忆着战千澈冰冷的眸光和冷漠的面孔,白浅凝只觉得那是一头受伤舔血的豹子,都说野兽不通人情,她头一次觉得挫败与无力。
可就在她刚要开口让秦老伯送他们去洛河县找旅店的一瞬,眼前却又浮现了从战千澈手上滴落下来的血迹,白浅凝只觉得心底那根紧绷的弦被什么东西拨弄了一下。
就这一下,她便决定不顾一切的回到那里,那个有战千澈的地方。
“秦伯,麻烦你了,沿着面前的小路继续往前走,应该很快就能回村。”
白浅凝笃定的目光看向远方,她告诉自己,即便自己爱上的是一头豹子,只要是这豹子受伤了,她就要回去守着他。
马车走得很快,仅仅过了一刻钟不到,便穿出了林子,此时已经能看到赵家村的零星灯火。
麻烦了秦老伯一整天,白浅凝照例多给了他十钱银子,便让他直接赶着马车回家了。而自己则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牵着小豆丁漫步在村子的小路上。
冬日的月光总是显得格外明亮,这是白浅凝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这样悠闲的走在路上,只是她的心绪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繁杂。
好不容易,走到了战千澈的小院外,望着没有半点光亮的屋子,白浅凝却驻足了。
战千澈的那句话始终回响在她的脑海,她甚至不知道若是进去了会不会被直接赶出来。
“娘亲,我们不进去吗?”
小豆丁软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们......我们今夜去徐婶子家里借住吧,你看,爹爹家的灯已经灭了,我们不要吵他睡觉了,可好?”
白浅凝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和小豆丁商量道。
小豆丁虽年纪小,却是能感觉出娘亲情绪不好,便顺着娘亲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那好,明日我们再来找爹爹。”
“嗯!”
白浅凝应了一声便带着小豆丁朝徐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战千澈就站在屋子里,眸光望着窗外的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纵使昨日他还幻想过一个和乐安宁的三口之家,此刻却再也不敢奢望。
这三年,他过得形同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