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张晓英就上床睡去了。
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有一个尺把长的小人跳到她的床头,对她说道:“前世的因造就今日的果,你我有十年的缘分,我要在你身边保佑你十年,你有什么愿望我也能帮你实现。”
张晓英当时打了个激灵,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回想自己刚才做的梦,总觉得有点荒诞,那小人是谁,在梦里看不清楚,不过似乎挤眉弄眼的,有几分痞气。
那到底是什么人?
她转过头,发现枕头边上还躺着她昨天抱回来的神像,那双眼睛慈眉善目的,真是好一张神仙的和善脸,和梦里那小人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看来不是土地公公显灵了吧?
既然把土地公请了回来,总得供奉的,她屋里没桌子,就找了口箱子收拾一下,把土地公供在箱子上。
家里还有当初她爹留下来的一把散香,她点了三炷香,口里念了几句祝祷的话,准备上学。
学校在十几里地的镇上,每天要走几个小时才能到。
家里也没表,看不了时间,就得睡一会儿就赶紧起来。村里有几个在镇上上学的,相互叫着点,大家一起走。经常一起就起冒了,有时候深夜两三点钟就往外走,到了学校也就刚五点来钟。
中午一般不回来,可学校里哪有午饭啊,有个野菜饼子就算是好东西了。大多时候学生连野菜饼子都摸不着,张晓英就是这样,经常早饭吃一顿,中午不吃,到了晚上回家再吃。
即便是有时候饿得两眼发花,她都不会耽误学习。每天认真听课,因为聪明,经常考第一名。也因为她的坚持,又肯下功夫,所以她娘才没让她上完小学就休学了。
这天到的比较早,在学校迷瞪了一会儿。刚开校门的时候,薛藴走了过来。
“小英,我有事跟你说。”
张晓英很奇怪,平时薛藴从来不会主动找她的。
她虽然长得还行,但穿的破烂,人又土气,跟镇上的女孩比起来,有天壤之别的。
薛藴因为长得帅,学习又好,经常有女孩围着他,把他捧得臭屁的不行,轻易不回跟女孩说话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她跟着薛藴走到校门旁边,低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薛藴单刀直入道:“你跟张国梁究竟有什么关系?”
张晓英摇头,“没什么关系啊。”
“那昨天,他为什么帮你杠犁头?”
其实张晓英也很纳闷为什么张国梁会突然出现,还那么好心的给她帮忙。在前世她和张国梁是没任何交集的,不仅张国梁,就是薛藴也绝不该出现在她身边三尺以内的。
她摇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藴哼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愣愣道:“以后少跟他接触。”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张晓英给说怔了,心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也没理他,转身就走。
薛藴见她要走,伸手拉住她,“你干什么?”
张晓英莫名其妙,“还要问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你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说完,她就径直回教室去了。
薛藴在后面叫了她几声,她也不理会。
薛藴微眯了眼,以前他怎么没看出来,这丫头这么有个性呢?
张晓英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可没工夫搭理他,中午下了课,她就去找班主任陈老师,小心翼翼道:“陈老师,我想求你件事。”
陈老师正批改作业,闻言抬起头来,“是小英啊,你有什么事?”
张晓英这孩子为人踏实,学习又好,她对她是格外的喜爱的,说话声音也温柔了几分。
张晓英怯生生道:“老师,我娘想让我退学,她这两天就会到学校来,我想求您帮我拖几天,或者说服我娘不要让我退学。”
陈老师好奇,“你家里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前世的时候,她退学时是匆匆办的,她娘私下里跟校长谈妥了,就把带走了。她临走之时都没见着陈老师。
重活一世,她就想,学校也只有陈老师肯帮她了,如果她不想她退学,跟校长提前打好招呼,有人劝着点,她娘就没那么容易给她办退学手续了。
就算她娘不同意,学校多拖几天,给她充足的时间,她就能想办法解决了这件事。
所以这会儿她也不瞒着,就把家里想要给她换亲,嫁给一个老光棍的事说了。
陈老师一听,不由一拍桌子,“胡闹,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陋习。”
她说着也觉得自己情绪过于激动了,又道:“小英,你别急,回头我跟你娘说说,让她别这么干。你学习这么好,可是重点高中的苗子,将来还要上大学的,让你退学太可惜了。”
“谢谢老师肯帮我。”张晓英说着,眼泪哗哗的,前世若是她能想到先求助陈老师,或许事情还能有转机呢。
她鞠了个躬,转身出去了。
陈老师不由长长一叹,“这个年代女娃娃真是苦的很,都是被原生家庭给耽误了。”
旁边一个老师道:“还不是被重男轻女的思想给害的,为了让儿子过得好,牺牲女儿的幸福。上回有个学生才十五岁,就被家里人换亲给送到外村了,没一年就死了,到现在还没查出怎么死的来呢。”
另一个老师道:“还不都是穷闹的,但凡有钱能想出这招吗?孩子不争气,做父母的也跟着瞎操心。”
他们在这议论纷纷,张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