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卧室里的换气系统一流,仆人收拾完桌上的饭菜,顾浅浅已经闻不着那股子菜腥味儿了。否则,她的小性子肯定压不住。
她只要一看到满屋子新奇的,价值连城的古件儿,鼻尖再闻到腻腻的菜叶子味儿,就从心到身的不舒服,就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再一想到祸首是某个病人,那个纠结的心情哦,旁人估计难体会。因为这娇娇的成长经历和常人是很有区别的。
言归正传。
沈少这顿午餐吃得也不爽。按他从前的性子,他非得好好折腾一番让他不舒服的人。可现在这人折腾不得啊。说句重点的话都能晕的人,怎么搞?
“忠叔。”上楼时,沈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李少辅也看不好她的病?”李少辅就是上回忠叔叫的李名医。他其实不光擅长诊治疑难杂症,他还是个精通各类古经方的人。如果是他都看不出门路的病,沈少就觉得奇了。因为只有像他的水土不服带来的病才能理所当然的看不出。其它的,能有什么李少辅搞不定的?
“少爷,顾小姐不让李医生诊治。”忠叔如实相告。沈少脸沉了,似想到什么的冷哼了声,什么也没说,继续上二楼。
忠叔跟着气惨的少爷进了卧室。人还没站稳,就听到少爷哑着声发了话,“我要休息,封锁大门,不许任何人进出。”落地窗外打进来的阳光映在男人漂亮的眸子里,似流淌的金河,看不出波澜。
这不是上来画画的?
忠叔原地愣住,还有,往常少爷休息只会封禁别墅,免得来来往往的人影响他休息,可几时封过大门?虽心怀疑惑,但他还是不折不扣地去执行命令。
沈少踏进卧室的门,一眼就瞧见顾浅浅又在给自己抹药酒,画面还是特招人眼!顿时心一梗,双眼垂下,快速进了室内的月亮拱门,坐上了床。
顾浅浅瞟了他一眼,也没理会他。反正病人要画画了,她不动就是。
沈少真是头回遇到这神经粗的憨人!这人失忆了,连点男女间的自觉意识都没有了!这是吃定他不能动她了?
他哪知道,这娇娇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就是,我滴个娇娇呢,遇到了什么事儿,你先顾好自己,再顾别人,那就是佛祖保佑,养你好养咧。
她不快点儿把自己扭伤的筋揉顺,姐姐不在家,她能指望谁呀。
“画画!”
憋了会儿,沈少发了话,他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好看。顾浅浅决定学学陈圆圆,看看脸就把什么糟心的情绪都先扔了。于是,她也就不纠结病人的没礼貌了。
“沈少爷,你想画哪种?着重脸部,还是身体语言?”顾浅浅表情漠然地问。
她总算没叫上次那个鬼称呼。沈少都不知道自己暗松了一口气。万一她又叫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压得住性子。一时间,没得寸进尺的沈少松了下来,恢复了漫不经心的随意模样。
只见他身体往床上一倒,摆了个舒适的侧卧姿势,邪冷的眉眼,看定顾浅浅的脸,哑着声:“你看着办。”他说着,伸展了又长又直的腿,哪有半分要画画的姿势?
顾浅浅觉得病人是得了言行不一致的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