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林业的老总高飞外出治病疗养,将大权交给了儿子高大全手中,临走时一再嘱咐老伙计老钱,儿子还年轻,没有经验,过渡期让他多多帮忙。
老钱大名叫钱岩利,四十九岁,秃顶,十年前高氏林业刚刚成立的时候就跟随高飞,是公司里的老将,这几年高飞也有意退出,培养儿子,所以公司的大小事务几乎都要经老钱的手。
高大全恼羞成怒,在老钱的指点下将了关凯一军,这一招的确厉害,在没影响到自己公司利益的情况下,将凯旋物流逼进了死胡同。
几个月过去,现在凯旋物流公司已经乱成一团糟,公司的运输车一大部分是私人贷款购车入股公司,公司承诺的运输趟次没兑现,跑运输的大车,只有跑在路上才产生利润,闲着一天损失一天的钱,没有活干还不起银行的贷款,银行逼着车主,车主就逼着关凯,关凯已经准备卖掉部分自有车辆,来赔偿车主损失。
“钱叔,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高大全在办公室用商量的语气对老钱问道。
“大全,你钱叔做了这些年生意,总结出一个道理。”老钱淡淡一笑道:“无论任何东西,都有一个价值,想要得到就要付出代价,你要做的就是算一算你要付出的东西值不值,有句话说得好,叫无毒不丈夫,你如果想要一样东西,只要你拿得到手,别人只会羡慕你手中的东西,而不会问你过程。”
“钱叔,说真的,这事办的从我内心来说,还是有点抵触,毕竟我的目的是……人,而不是东西,我怕的是就算最后我不惜一切代价得到的,回过头一看,却变质了。”
“你有抵触心理很正常,一开始都这样,商场如战场,因为你没见识过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现在不择手段你觉得恶心,等木已成舟以后再想争取,你都没那个机会。”老钱想了想又补充道:“高总在的时候,关凯就没摆正过自己的位置,分不清大小非要平起平坐,根本没给高总面子,其实那时候就可以出手了,你在中间周旋劝说,劝你爸要讲道义,想用自己的真诚感化她,可结果呢?人家根本不承你这份情,该撂脸子还是撂脸子,要我说,早就不该心慈手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顾忌?”
一番话说的高大全脸一阵白一阵红,狠狠说道:“钱叔,那就照你说的办!”
……
晚上九点,秦山海、杜文斌穿着便装来到了旱冰场,拨开帘子进了门,里面果然变成了舞厅,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嘈杂。
屋内一片黑暗,几分钟后眼睛慢慢适应,勉强看得清楚里面的场景。
音乐比较舒缓,很简陋的彩灯照射,舞池内男男女女都在跳着交谊舞,抱着肩膀晃来晃去,厅内四周有几张桌椅都坐满了人,喝着啤酒和饮料。
两人在舞池边站着,杜文斌第一次出来执行这种任务,从进来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小声道:“咋办,大海?咱不能就站这儿啊,有不少人瞅着咱们呢。”
第一次进舞厅,俩人也根本不会跳舞,秦山海四处看着,轻声道:“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站这儿太显眼了,下午专门找他说好的,怎么没看到他呢?”
杜文斌轻轻拍了拍秦山海后背,努努嘴道:“那边有个空桌。”
“走。先坐下。”
“你这个内应靠不靠谱?”杜文斌有点不放心。
“别紧张,靠不靠谱咱都来了,看看再说。”秦山海说着,拉着杜文斌在墙角的位置刚坐下,大亮端着个酒盘走了过来,俯身说:“警察叔叔,你真来了。”
秦山海佯怒道:“别装老实人了,以后叫秦警官,这个是我同事,你叫杜警官。”
“秦哥,杜哥。”大亮点头道。
杜文斌抬头看了大亮一眼,问道:“你是叫大亮对吧?你反应的情况,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大亮凑到杜文斌跟前,指着舞池里的人群道:“你看,就长头发那个,还有头上戴着发卡,咧嘴笑的那个,还有穿红衣服的那个,还有……其他看不清楚了,刚那几个都是破鞋。”
“真的?”杜文斌转头对秦山海说道:“大海,给刘所汇报一声,让咱们人都进来,把那几个都抓住不就行了。”
“先别急。”秦山海低声道:“坐会再说。”
“秦哥,我汇报的都是真的,这几个破鞋,保准一抓一个准,常在这儿玩的都知道。”大亮急切的表功。
“什么时候该抓,我们心里有数。”秦山海抬了抬下巴道:“去,给我们弄两杯果汁。”
“好。”大亮刚转身又回头吞吞吐吐道:“秦哥,那奖金的事……”
“只要按照规定破了案,该你的奖金不会少。”
“那千万……要给我保密啊,让别人知道是我告的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这点你放心,我们有严格的制度,保护眼线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那就好,那就好。”大亮放了心,嬉皮笑脸的走了。
“这啥人啊?”杜文斌不屑地说道:“刘所说过,警方的眼线要思想过硬,你说这小子能有什么思想?一心就为了钱。”
“呵呵,咱们干民警的,三教九流都得打交道,不跟这些人接触,哪来的线索,你看那些老警察,刑拘、移诉任务一到,不费力气就完成了,靠的不就是这些眼线吗?咱们新人就得有样学样,不然任务完不成,就是后进,咱俩谁也不愿当拖派出所后腿的民警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