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雨端着药轻轻的走到钟白氏床边,钟白氏本来正闭目休息,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睛,看见是钟雨过来便开心的笑了。钟雨轻柔的靠近,“妈,药熬好了。我喂你喝药吧。”“阿雨,这些事让丫头们做就行了。”钟白氏慢慢的握住钟雨的手腕,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心疼。
钟雨小心翼翼的扶起钟白氏,竖起枕头让她靠着,“这不一样。”轻轻的吹了吹药匙,将药匙送到钟白氏的嘴边,“妈,喝吧。喝了儿子为你熬的药你一定会好的。等你好了,我和大哥一起陪您去听戏。”钟白氏喝了一口药,注视着正用药匙舀药的钟雨,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不让你离开这个家让你陪在我身边,会不会......”“妈,再喝几口吧,虽然苦但是对您的身体好。”接着,钟雨微笑不语,将药匙送向钟母嘴边,似乎用最委婉的方式终止了钟母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孩子,妈对你有愧啊,这愧疚一直堵在心里,每一天都在折磨我。我不是一个好母亲,如果有来世,如果我们还有缘分做母子,我一定要看着你在我身边长大,给你更多的爱......”钟雨的微笑不语无声无息的给了钟白氏重重一击,她更加的心疼,心疼现在的钟雨,心疼从前那个被自己送走的少年。钟雨不说话,继续喂药,只是眼睛里闪过一丝若隐若现的光亮。钟白氏看见了钟雨平静的表情,也看见了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泪光,自己便再也不往下说了,只是乖乖的喝钟雨喂给自己的药。
钟雨回到钟家已经有几日的时间,大多呆在家里照料钟白氏未曾出过门。这一日,钟雨精心整理了一番,换掉了长卦,穿上自己第一天回到钟家时所穿的西装。
抱着一束花走进墓园,钟雨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将花放在一座墓碑前面,跪下来抚摸着墓碑,凄笑着同那墓碑讲话,“本来想等到有好消息的时候再来看您的,但是因为太想念您了所以就忍不住来看您了。您一个人寂寞吗?对不起,这么多年都没有来看您,不过就算感到寂寞,也再等等吧。等我带齐了所有你喜欢的东西就会再来看您了,带着您最喜欢的花儿,最喜欢的点心,最喜欢的水果,还有......您最喜欢的小木匣。您,想我了吗?我非常,非常的想念您......非常,非常......”钟雨轻抚着墓碑的手开始颤抖,眼中的泪水裹挟着他没有办法再继续说下去......索性,不再说下去。钟雨不再说下去,擦干眼泪恢复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弯身对着墓碑磕了头,起身离开了。
“二少爷,熬药让我们来就好了。看您天天都亲自给太太熬药我们怕您会累啊。”厨娘李妈见钟雨专心致志的用扇子扇着药罐下的火,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汗,脸上也热涨的通红的样子实在心疼想要伸手试图接过扇子。“是啊,熬药还是让我们来吧二少爷。”厨娘张妈也心疼着钟雨,想要帮着李妈一起让他休息一下。
钟雨仍是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微笑着摇摇头,“你们已经很辛苦了,这些事还要你们来做我会过意不去的。我不像大哥,他要忙着家里的生意,反正我有空,再说做儿子的给母亲熬药是应该的,哪有什么累不累的。对了,张妈你前两天不是说腰不舒服嘛,我给妈取药的时候也给你配了几贴膏药,放在邱管家那里了,等你空了去拿一下吧。”“哎呦,我真是托了二少爷的福了。谢谢二少爷。”张妈一听钟雨的话,满脸的感激连连的向钟雨鞠躬。这是第一次,张妈自入钟家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竟也不像个“下人”一样了。
“我得把药端过去了,你们忙吧。”钟雨端起药恭敬的跟厨娘们打了声招呼,丝毫没有主人的架子,语气里纯粹是一个晚辈同长辈们说话的口吻。自钟雨回到钟家以来,钟家上下的丫头伙计无不对他夸赞,厨娘们也经常私下里夸赞这位二少爷是真正的大好人,没有东家的架子,人慈善,又和气又孝顺,不像大少爷就会发脾气……
钟雷虽私下里不曾听过下人们说些什么,他也明白有些话他们也不可能让自己听到,不过,平日里看着他们看钟雨的眼神和说话的态度他已经知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过钟雷并不在意那些人究竟怎么评价钟雨和自己,一来,他从骨子里觉得若是把下人们的话放在心上只会无形中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二来,他要的是钟家,即便钟雨被人夸上了天又如何,自己才是钟家的继承人。钟雨,未来不过是个教书先生罢了,而自己,才是要与钟家的货单,布匹,银钱打交道的人。
这一日,钟雷正在绸缎庄核对货单,一个穿着破烂却还带着礼帽的年轻人嬉皮笑脸的靠到他身边。那人名叫阿祥,是一个痞气十足的年轻人,但是面对钟雷他可以瞬间收起所有的习气,乖顺的黏在他的身边,“大少爷,我求你了再借我点儿吧。”钟雷不理睬阿祥自顾自的核对货单,全然当作是眼前不曾出现过什么人。眼见钟雷的态度,阿祥不放弃,更加近密的粘上去,“等我手气好了一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真的!”
钟雷一听阿祥的话,钟雨放慢手中的动作,瞥了他一眼,讥笑道:“哈哈,这话我听了八百六十多次了,鬼知道你的手气什么时候变好。”阿祥马上哈着腰跟在钟雷身后,坚定了钟雷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这次一定变好。我跟你说啊大少爷,我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