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破心中暗暗好笑,这河面上满盈了歌舞弦乐声、酒令划拳声、莺莺燕燕追逐声,甚至一些男女孤立相处时出的声音。以轩辕破和谢安的内功,大半个河面都听得明朗白楚,三个高僧有天耳通的神通,要是想听,只怕没有什么声音听不到。而为了探查吸血恶魔,他们正展开无上神通搜索,当真是声声好听,**浪语不断,难怪道进要坐不住了。
众人都静了下来,小舟又前进划了一会,正好一只大画舫从不远处经过,船上灯火光亮,舱内人声鼎沸。只听一个声音大声说:“我们比一比诗文,谁胜出,谁明日去约见微生小姐,其人家都不得争。”
很多人齐赞好目的,另一人冷笑道:“高兄诗词虽比我们略胜半筹,可惜长相却逊了一筹,要不然微生小姐说不定真的会面你。”
前一人愤怒:“姓孙的,你敢笑我丑!”
“岂敢,岂敢,我只是实心话实说便了,谁不知道微生小姐非天然人物不见?一刻百两金子,在坐的谁拿不出?要是那么便宜见,那还叫江南第一名妓么!”
“我呸,你也没见过,有什么好自大的,你认为就你富丽天然么?”
“我至少隔窗听过她弹琵琶,你听过么,气不忿儿你就放马过来,文比武斗随你挑!”
“比就比,别仗着你姨夫是散骑侍郎就扯高气扬,我早看你不顺溜眼了...”
船舱内起哄声、怒骂声、推打声、女性的惊叫声响成一派。这些人大约都服了五石散,有些兴奋过火,说打就真打起来了。
轩辕破不由摇头苦笑,今夜那么的吵架曾经不知生过好多次了,而这个微生小姐的名字也听过不少人提起,如同是秦淮河上最红的名妓,只卖艺不倚门卖笑,同时不是有钱就能见博得的。
“安石兄,这微生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见过吧?”
谢安莞尔摇头,“我脱离建康曾经有一段时日,想必是新来才出现的。这秦淮河上时有新人走红,但象这一个听一曲就要百十两金子,非当世名流、权贵弟子不见的却是少半。”
轩辕破笑道:“这也是一种包装海报,这些豪门弟子无所是事,追艳逐奇,见惯了笑容相迎主动上门的,越是见不到的越是想见,越是高姿势的越引来好奇心。若是都象我们一样无所谓,只怕这微生小姐也要出远门笑容迎客了,所谓卖艺不倚门卖笑更是嚎头,家常便饭了。”
“元归此言靠边,不过这秦淮河上名妓才女交关,若不是真有几分本领,便是用这种手腕也红不起来。”
轩辕破心里气不忿儿,妓女只是妓女,就算立个贞烈牌坊又何以,难道还会比你家的两个侄女更出色?只不过他岂敢说出来罢了。
“这帝都内交关权贵弟子,难道就没人强行去见她,就没恶少把她的船砸了么?”
支道林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越是有权势的弟子越是出身名门望族,越是好面子,无论是不是名士,都要装成名士的样子。若是强行去见,那便如往自己脸上打耳光,以后都没脸见人了。他们只会全力持维名妓定下的规则,然后费尽心血以求见上一面,彼此力争头破血流,从中找到生趣,同时以此显示自己胜人一筹。有了他们护着,一样通常的人就更岂敢乱搅了,方才船上那些人,都属末流便了。”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穿上约束,然后拚命挣命么?换了其它朝代,早就被人径直抢回去做细姨了。”轩辕破不由暗叹,也除非那么一个格外的时代,才会有那么格外的空气。
谢安说:“元归要不要去见识一下,报上你的名头,容许不须一金便见到了。”
轩辕破不由脸上微红:“不不,不去了,我不认为她能有多出色,而况这些女性大多是依附,迫于无奈才出来卖笑,实在不该伤害她们。”
支道林、道安和道进没有说话,但卖力地看了他一眼,暗地里颔首赞同。谢安却说:“若是人人象你一样,她们没有进款,断了生活,岂不是反害了她们?”
支道林说:“非也,若是人人都象元归一样天真,天下无娼矣!实乃无边之善事。”
谢安说:“难,难,难,学说虽是如此,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只怕千百年后还断不了这行业,倒不如实际一些,施出一份钱物,便解了一份饥寒。”
这个问题要是争起来,可以象佛学问题一样争上好几天,但确实千百年后这个行业还兴盛无比,没有任何一个朝代能够断绝。到底是有了要求才有市场,还是有了市场才有顾主,这又是一个说不清的问题。轩辕破只是淡淡说了声也是,众人又沉静下来。
不比时,离大船已远,众人又听得另一舢舨内有两人聊天儿。一就盛年人说:“...‘凝香楼’卖的药散公开不一凡响,服后赏心阅目,飘飘如仙。”
另一个略带官腔的声音说:“祥茂兄言之成理,她们的药散公开结果更佳,副功能更少,我服用几日,对其它商号提供的药散再也没风趣了。”
“当真是人美药更美,只是她的药也太贵了些,足足比别家贵了三倍。”
“对你我来说,又何须在意这点金钱,能得偿所愿便好,只可惜那绝世尤物,却是看得碰不得,真叫人心痒死了,哈哈哈...”
后头尽是**的笑声,以及对微生小姐的歌颂声。
轩辕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据他从山晚处听到的说法,五石散的配方请求极度严峻,稍有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