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瑞郎朗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小河涓涓,人影弯弯。
三人相谈甚欢,走入曹家。
第二天清晨卯时初,曹家夫人出殡。孝子曹家瑞披麻戴孝走前棺材正前方,吴修和韩东来被安排为扶棺之人。出殡的队伍很长,前方有锣声开道,队伍中大多都是邻里和亲近之人,都举着花圈。在山下,死人为大,今天从家里到坟山的一段路是棺中人的最后一程,吴修向后看了看长长的队伍,有这么人来送,走的并不孤单。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曹母睡的位置可以俯瞰整个清风镇,希望能庇佑后人吧。
吴修和韩东来在中午吃完了饭,离开了清风镇。在那条高高的山路之上,两人俯瞰清风镇,清新静谧,真是个读书的好地方。太阳下山,两人回到了官道,打听了千方镇的所在,经过合计,两人今夜就顺着官道,先进入千方镇的那条岔路再说。夜晚就露宿在野外。离千方镇还有一百五十余里路,明天早上出发,夜晚是绝对能到的。所以今晚两人并不着急赶路,在去千方镇的那条小路上,在一个山涧边上,两人生了一大堆的篝火,吃着干饼,喝着从清风镇灌来的米酒。
深夜,林中静怡。二人围着篝火,迷迷糊糊,就算是睡了。
还未到春天,便有鸟儿叽叽喳喳欢叫,两人几乎同时醒来,喝着山涧水,吃着干饼,收拾行李,准备赶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这一跑就是四十余里,两人都大汗淋漓,好不痛快。
中午时分,两人就已经接近了千方镇,可是此行的目的地却是千方镇黄家村,问了几个来往的商贾,没人知道。于是继续赶路,在正午之后到了千方镇。千方镇既没有洛水的繁华热闹,又没有清风镇清新静谧,总之给人感觉的很破,很嘈杂,房屋都以低矮的土房为主,并无定式。
打听了几个路人,才有人知道黄家村怎么走。千方镇再往北二十里,属于真正的乡下了。于是二人调转马头,开始赶路,这越走就越揪心,一个字,穷,实在是太穷了,沿途所见的村庄破碎,房屋歪斜,似乎一场风雨就可让那些破旧的房屋四处飘摇。终于在翻过了一座山之后,见到了黄家村的真面目,只有十来户人家,都是土房铺着茅草。十里不同音,虽然官话大多数人都会说,但是一些老人仍旧说着本地的方言,好不容易才问到了黄二的家在哪里。
七拐八拐,在一个高处终于是见到了,只有三间土房的房屋门口有竹子插成的围栏,再用藤蔓细心的系着,院子里有几只晃荡的土鸡来回啄食,见到有人便四散去了,旁边单独的小土屋应该就是厨房,傍晚时分,炊烟袅袅。
吴修和韩东来推开竹子编成的低矮小门,进了院子,
“有人吗?”
不多时,从厨房里走出一个脸上有些黑灰的少女,她穿着的破旧衣服上满是补丁,头发也胡乱的挽着一个发髻,有几缕发丝散在两鬓,她眼睛很大很黑,仿佛幼儿的眼睛,明亮无暇,她挽着袖子,就那样的突兀的站在厨房门口,有些无助,有些脱俗。她用手腕轻轻拭了拭脸颊,微微侧过头去,轻声问道:“你找人吗?”
吴修和韩东来对视一眼,终于是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少女是个瞎子,一个眼睛比正常人的眼睛还好看的瞎子,这里就是黄二家无疑了。吴修道:“我们是你父亲的好友,有些事情要与你奶奶说。”
那少女忽然笑了,转身喊道:“奶奶奶奶,有人带来了爹爹的消息,你快出来啊。”
吴修和韩东来沉默对视。
从屋内走出一个年迈的老太婆,她驼着背,杵着竹子制成拐杖,步履蹒跚,明显是费力的加快了步伐,走到少女的身边,看向吴修和韩东来。吴修和韩东来也上前。轻轻跪下,又轻轻的磕了三个头。
老太婆双手扶着拐杖,侧过头去,叹了口气,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哭声,但最终还是被少女听见了,少女着急道:“奶奶,你哭什么,你哭什么?我爹爹怎么了,你快说啊!”
吴修和韩东并未起身,吴修道:“我们是黄二的军中兄弟,黄二他临终之际让我们有来给你磕头,老四他走的很安详,没有受罪。请老人家宽心,节哀顺变。”
老太婆从怀里掏出麻布手绢,颤颤巍巍的擦拭眼泪,使劲点点头,“起来吧,起来吧,去了就去了,去的值当就好!”
可是那少女突然就像丢了魂一样,开始大声哭泣,伤心至极,悲悯世人,她蹲下身子,手臂叠在膝盖,将头枕在手臂之上,泪水如汹涌的泉水,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喊着‘爹爹,爹爹’
吴修和韩东来有些动容,可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老太婆抚摸着少女的肩膀,轻声道:“丫头,别哭了,起来吧,你爹爹去的值当,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的。”说着,就要去扶少女,“丫头听话,不哭不哭。”可是她自己却是哭的更加伤心了。
吴修和韩东来没有去劝,人之常情,任谁都会大哭一场的。
少女似乎有些麻木,就一直蹲在那里默默抽泣,老太婆忍着悲痛在厨房忙活,韩东来在厨房帮忙烧火。吴修则坐在院子的椅子上,打量着四周。
那少女忽然问:“爹爹他是怎么死的?”
吴修思量一番,就道:“那天我们在战场杀敌,阻挡了敌人的几波攻势,最后大家都精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