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下意识地,卫凌岚就想要开口拒绝。
李昂本就是过来帮个忙的,被卷入这莫名其妙的迷雾任务已是不幸,再让他耗费几十年的阳寿...实在说不过去。
然而还卫凌岚说完,李昂就打断道:“可以。”
他转过头,看了眼惊愕的卫凌岚,装作浑不在意地苦涩笑道:“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是么?
不过就是五十年的阳寿而已,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低下头去,深情地牵住了卫凌岚的手,眼眸里满是爱意,
“你知道你和猴子什么区别吗,一个住在山洞,一个住在我心里,
你知道你和星星的区别吗?星星点亮了黑夜,而你点亮了我的心。
不要为我难过,岚岚,你要知道我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说罢,不理会一脸懵比的卫凌岚,李昂像川剧变脸一样收起深情表情,
严肃深沉地看向红煞,慷慨就义地说道:“来吧,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
“...”
同样一脸懵比的红煞愣了好一会儿,才轻笑着点了点头,“二位果然鹣鲽情深,让我好是羡慕。
只要公子愿意照我说的做,
事成之后我也会信守承诺,送各位离开此地。”
她轻轻拍了拍手,那些穿着鲜红服饰的一众仆役纷纷上前,打扫地面,铺设红毯,搭设祭坛,点燃香火。
数息过后,一个简易的露天仪式就已摆设完毕,乐队重新开始演奏起聒噪嘈杂的喜乐。
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出发,举办简陋仪式就可以借走阳寿的理论无疑是荒谬绝伦的,
但在神秘学看来,仪式并非基于科学的基础规律运作,
它能运行并产生效果,是因为一个任意的标准被一丝不苟地执行,这一过程中必须倾尽举行仪式者的深刻信念。
蜡烛、香料、咒语、光线、塔罗、舞蹈、阵法、献祭...所有看似荒谬的因素,都是仪式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其代表的象征意义必须精细而准确,
不能够依靠感官、情感来得出结论做出臆测——这一点上,倒是和现代科学相类似。
红煞群鬼散去,已经穿上新郎官服装的李昂站在红毯之上,面朝祭坛,手中执两支未点燃的线香。
而红煞则回到轿中端坐,手中同样执两根为点燃的线香。
按照仪式,红煞派出两鬼作为傧相,一为引赞,一为通赞。
届时,引赞道:新郎伫立于轿前。
通赞:启轿,新人起。
引赞:新郎搭躬(扶新娘下轿)
引赞:新郎新娘直花堂前。
引赞:新郎新娘就位。
通赞:新郎新娘进香。
引赞:跪,献香。
通赞:跪,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之后,李昂将与新娘一拜天地,二拜祭坛,夫妻对拜,再掀开盖头,一起将手中剩余线香用祭坛上的铜炉炉火点燃,
最后交换线香,将李昂的阳寿转接到红煞身上。
仪式即将开始,被红煞群鬼隔绝在祭坛之外的卫凌岚又懊恼又焦急,
她看了眼双手交叉于身前危月燕,发现后者表情风淡云轻,甚至还稍稍上扬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
也是...对于这位“同伴”而言,李昂跟她非亲非故,
要是耗费一介普通人的阳寿就能轻松通关,简直不要太爽。
就算李昂在仪式中意外身亡,导致仪式失败,危月燕也能趁着这点时间恢复气力。
卫凌岚心思急转,
却不知柴大小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等不及看到待会儿会发生什么。
仪式开始,声乐嘈杂,引赞通赞接引新郎新娘下轿。
两位新人步行着走到祭坛前方,
本应在此时大喊“跪,献香!”的引赞鬼魂,却在原地,脸上挂着僵硬笑容,愣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已经被李昂用猫眼的幻术特效给控制住了,此时神游天外,自然说不了任何话。
仪式停顿,红煞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牙关紧紧咬在一起。
一股磅礴深邃的恐怖阴气,自她周身缓缓逸散,连祭坛外方的卫凌岚都能感受到,不由得一阵心惊。
似乎是被阴气所震慑到,引赞鬼魂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重新露出微笑,
一开口,却变成了口音极重的普通话,“新囊,是个好鹅囊!”
?!
红煞愣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后方那些吹拉弹唱的乐队都停顿了一下,面面相觑。
引赞鬼魂犹不自知,继续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尖利地高声喊道:“新凉,也是个好吕凉,
恭喜他们喜结娘严,永绝同心!
让我们卒福这dei新楞,
祝他们能同肛共苦,天残地久,
看看吧!他们碾上洋叶着两个字,辣就是信佛!”
仪式自然就此中断,红煞的怨气几乎要掀开红盖头冲天而起,
而被幻术控制的引赞鬼魂,虽然身躯因为阴气冲刷而飘忽不定,
但他的嘴巴却一刻也不停歇,还在尖利地叫喊着,
“下面,让我们翻银新囊的父逡讲发!大家鼓掌!”
鼓你马哟鼓!
红煞一巴掌拍飞了引赞鬼魂,一脚踏出,肉眼可见的阴气如冲击波一般掀飞了周围浓雾。
“是!谁!”
红盖头下,红煞咬牙切齿地喊道:“给!我!站出来!”
周遭浓雾被吹散殆尽,躲在街边角落的王丛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