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们走!”离熄脸色越发苍白,“出城去、”
语罢,离熄的身形缓缓倒下,业火灼心的剧痛他终是承不住。
闭目前,他好像看到九尾化了原身向他奔来了?
别过来、
你好好活着吧...
九尾终于冲破了定身咒,却正好对上离熄倒下的那一幕,扑身过去,却又是被一道若水幕状的青色屏障弹开。此时九尾的脑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存在了,本能地一次一次挥爪撞上去,嘴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声。
“嘘、”
倾暮抬腿越过那道屏障,行至离熄面前蹲下,双手探出,抚上他的面颊,漫在离熄身上的业火竟是由面颊处开始渐渐熄灭。倾暮将离熄扶坐起,将额贴上他的,缓缓闭目,将那拦住九尾的水幕屏障唤了过去,所经之处,业火尽数化成一道道烟雾。
水幕缩小笼住二人,沁过了倾暮的身体尽数裹扎在离熄身上。做完了这些,倾暮才站起身,对焦急地围在离熄身边打着转的九尾轻声道,“姑姑且宽心。”
接着回过身去,双手交握置于心口,垂目低诵,双手再次展开来时,带出一大片水幕,分散开来,将那些还在挣扎哀嚎的生鬼包裹起来,将他们身上的业火尽数熄灭。
做完这些后,倾暮只安静地站在那里,缓缓开口道,“各位,倾暮有一事相求。”
尚存的生鬼们听得他开口,霎时安静下来,齐齐地望向他。
“若是你们再入往生,能否去那忘川畔,替我寻得一块五丈高两丈宽的石头,”倾暮柔声道,“你且告诉它,无患,在寻他。”
生鬼迷茫的地看了他一阵,接着都点了头。
“那便多谢各位,”倾暮躬身鞠了一躬。
再转身来对尚是原身的九尾也鞠躬行了礼,“谢姑姑救命之恩。”
“谢什么,最后还是靠你救的我们。”九尾探爪检查了离熄并无大碍,松了一口气,蹲坐在一旁,“当是该我向你道谢才对。”
“姑姑抬举,若不是姑姑先出手相救,倾暮定是扛不过这三道阵法的,自是姑姑大恩为上、”倾暮拱手道,
“这位公子心中存了魔障,又不愿意将之交于业火焚毁,才引得业火先灼其魂识。业火焚身从来是由心内至体外,起初只会燃心中的恶念魔障,再是魂魄最后是身躯。公子此时的身体应无大碍,只是魂识是否受损,需他醒来才能知道了。”
“多谢、”九尾点点头,又突然问,“无患,才是你的真名?”
“是。”无患答,“这真名自不如花名好听。”
“也是好听的。”九尾仰起头与他对视,道,“那,无患,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姑姑请讲,定知无不言。”无患屈膝蹲下,与九尾平视,答道。
“你、如何灭的那业火。”
离熄在天后庙中醒来,九尾换了一身杏色绸衫坐在一旁。
愣愣地盯着九尾看了半晌,哑着嗓子道:“你怎么也死了?”
“...”
九尾看见离熄醒了,心中本是无法言喻的开心,但又想到因为自己的冲动和逞能,才把离熄害的这么惨,很是愧疚,自是有些不好意思跟他说话的。
在肚中措了好一会儿的词,刚准备开口,就听得离熄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九尾生生的把措好的词打碎重新咽了下去。
“既然你死了,元禾也死了?小鬼也都烧光了?”离熄眨眨眼睛,见九尾没答话,那便是了,接着说,“还有倾暮,他...”
九尾原本溢于言表的开心和激动,瞬间被不高兴的情绪取代,狠狠地瞪他,终于说了妖生中第一句脏话,“老子他妈没死!元禾也没死!小鬼也没有都烧光!还有你的倾暮根本不叫倾暮,人家叫无患,也没死,还是他救的你!你的恩人无患现在已经走了,你还躺着干嘛?还快不追去以身相许!”
“你在说什么?”离熄莫名其妙。
“哼!”
离熄不知自己竟真的还活着,还是以人身的样子,小心地动了动胳膊腿,
嗯,还是很好使的。
“听着,现在我怎么问你怎么答、”九尾在离熄面前蹲坐下,怒目瞪他,狠狠道,大有一副你敢说不我就打死你的架势。
“没兴趣、”离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经了这些事怎么还是这么无聊…
“把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复述一遍。”九尾不依不饶。
离熄干脆化了原身,跳到房梁上重新趴下。感觉身体还是好累,还是再休息休息吧。
“茶楼讲皇城奉德观天君显灵那次,我穿的什么什么颜色的衣服?!”九尾也是化了原身跟着上了房梁。
“...”离熄纵身从破洞跃上屋顶去。
“还有讲修蛇族巳老大遭天雷的那场,我买的吃食是花生还是炒栗子?”九尾还是不依不饶问着。
“...”离熄默默地看了他一会,终于答了话,“第一个问题是什么、”
“把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复述一下。”九尾飞快地说。
“第一次见面?”离熄挑眉。
“对,越详细越好!”九尾点头。
“越详细越好?”离熄问。
“对。”九尾继续点头。
“好、”
于是九尾就被亮了爪子的离熄压在身下揍了一顿,从屋顶上一直打到楼下,又再滚进庙里。
离熄确实是极其详细地重复了一遍初见面时候…
胖揍九尾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