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看,心疼。拦又拦不住,生气。可偏又忍不住好奇。
阿虎蹲在桌前,紧盯白玉修长的手指,谨慎、利落、又气息神稳的操控那些细小零碎的部件。
月亮隐入乌云时,白玉终于完工。旁边的纸上,一条条清清楚楚的罗列了枪身各部件的名称和所需数量。
“拿去,”白玉把重新组装好的枪交给阿虎。
阿虎有点方,“还是老大你拿着吧,我又不帅,用不了这么帅的枪。”
后半句赌气成分明显居多,白玉笑了笑,拿起那张纸交给阿虎,“把上面的东西买全了,每个人都能配上这种枪的。”
阿虎陡然睁大了眼睛,他激动的抱住白玉,“哥,你太厉害了,太太太太厉害了。组装?你咋会的?教教我呗。”
白玉的笑逐渐有些僵硬,他避开阿虎的狂热,边收拾桌子边催促他离开。
“哥,”阿虎没察觉,他贴到白玉身上,“你真是深藏不漏啊。还有别的没,教我呗。”
深藏不漏?白玉的手突然顿住。
……
勃兰特把玄月送回华府,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华老爹正在客厅里跟管家商议几天后的商展会,见玄月双眼红肿的走来,赶忙上前。
玄月没说话,避开老爹,跑上楼。随后,华老爹听见门被狠狠甩上的声音。
“怎么了?”他小心翼翼的问刚进门的勃兰特。
勃兰特嘴角微扬,“跟我抢苹果,没抢过,生气了。”
这个理由不可信,华老爹担心的要上楼看闺女。
勃兰特搭上华老爹的肩,到沙发前坐下,真挚的看着他,“这个时候还是让玄月自己待着比较好。”
“啊?哦!”华老爹担忧的看了眼楼上,“你们去哪儿了?”
勃兰特接过管家奉上的茶,悠然笑到,“去哪儿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三个月后,我们可以带着玄月和玄朗一起去英国了。”
“真的?玄月同意去了?”华老爹又惊又喜,“小蓝啊小蓝,真有你的。”
华老爹大喜,拍着勃兰特的肩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哎?不是,你怎么说服那头小倔驴的?”
勃兰特细品醇香铁观音,笑而不语。
黑暗,落地窗帘随风而动,洒进点点灯火。玄月缩在床角,眼泪无声落下。
今天,她跟白玉说了“我喜欢你”的话。今天,她所有的感官情绪历经天堂、泥淖并被狠狠踩塌的历怨。
白玉,千年寒冰,波澜无情,玄月知道。可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柔情,一如那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她喜,大胆的靠近他,近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近的能感受到他突然起伏的胸膛。
她仰起脸,看他微微抿起的薄唇,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让她宛若春风拂面的眼睛。
玄月不自觉的抬起手,想抚摸他的眉眼,他的唇。
可,白玉突然后退一步。而后,他轻轻的一句话,让玄月神思骤断。
“我,不会喜欢你。”
……月夜未几,魏井刚踏入室内,那女人白嫩青葱的手突然扯掉身上的真丝睡袍。
薄纱一缕,茱萸点红。魏井只觉身体某处猛的充血……
而后,海丽沉沉睡去。
睡梦中,床榻上的男人变成了白玉。他温柔沉溺,她情醉身迷。倏地,魏井出现,一枪打穿白玉的喉咙。
海丽尖叫一声,猛地坐起来。她看到身边的魏井时,悬着的心陡然窒息。
魏井只当她噩梦缠身。
海丽害怕精明如他看穿自己,更怕寻欢时叫出白玉的名字。
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没睡吗?”
魏井揽着她,埋首在她胸前,“不敢睡。”
“为什么?”
“……怕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