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勋门的牌坊处,巨大的空地之上现在是坐满了各门各派之人,这些人是来探口风的,若是勋门放过青延,勋门自然也就成了巴结对象,若是不放那就成了众矢之的。
场面一度十分热闹,没有半点逼宫的味道,但是大家心里都是有数之人。数十张座椅坐的满满当当,互相敬酒吹牛,好不热闹,不过大多数人嘴里交谈的还是今日勋门所发生的事。
当然这就需要勋门弟子的详细解说了,而勋门也巴不得如此,所以每桌都安排了勋门的人接待,有人问起,那自然是知无不言。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青延派在流云山栽进了坑。
而这些别门别派之人也都是接到了命令,那就是巴结勋门之人,哪怕是一个上菜的弟子,那些长老也得客客气气的起身帮忙。
靠近山前的一张大圆桌之上,杨亭风以及墨渊十一门派掌道人正坐在其上。而青延派的人,早就被陈昊给安排到了下方,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其晚点再来。
桌上的不少人都在打量着那个白发青年,他们都知道今天的事儿都是那白发青年一手主导,而且他现在在勋门的话语权恐怕比谁都高。
杨亭风则目不斜视,脸色平淡,该吃菜就吃菜,该喝酒就喝酒。对于有关消息都已传了出去这事,杨亭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勋门也不是铁板一块。
“这位就是杨公子吧。”坐于桌子下方的中年道人站起身来说道:“杨公子青年才俊、人中龙凤,在下自愧不如,奋斗三十余载也才堪堪爬上这乾门门主,与公子相比真是自惭形秽啊!这杯酒,我敬杨公子。”说着便一饮而尽。
“掌道客气了。不过受了宗门的余荫罢了。”杨亭风摆了摆手,同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中年道人的马屁拍的可以说是极为响亮了,让的其余的几人都是翻了翻白眼,满脸不屑。但是看向杨亭风的目光却是同样带着讨好之色。
原本杨亭风是不想来参加这个晚宴的,但也耐不住陈昊的再三邀请,找了一大通理由,杨亭风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席。
接着便是各方的掌道陆陆续续前来敬酒,然后便是哗啦啦的一通马屁,全给杨亭风招呼上了。也算是给杨亭风长了好大一番见识,自己要说俩恭维的词,找半天都指不定能说上两句。
可眼前的这些人却是信手拈来,仿佛‘饱读诗书’。而且一上来就是一篇长篇大论,说得杨亭风是目瞪口呆。甚至连杨亭风自己都产生了一丝错觉,觉得自己好像特别厉害,犹如那天上的神仙信手便刻摘星,反手便能摸月一般。
绞尽脑汁的马屁就差直接给杨亭风捧上天了。杨亭风甩出心中的想法,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诚实做人,不能迷失在这一片阿谀奉承之声当中。
而桌上的人心底有些惊讶,不愧是北玄山的弟子,这么多马屁脸色居然还能保持平淡不为所动,和一般的宗门弟子完全不是一类人。
在几年前,就有一宗门弟子前去南境冰原游玩儿,经过墨渊城。结果十二门派一人给那人拍上两句马屁,那人完全就迷失了自我,立马就要提刀去找墨渊的死对头悠夜,给墨渊城出气。最后还是各门派一阵哄骗将那人给送往了南境冰原。
而那天悠夜则是吃了一个大亏,被人打上门来,还不敢还手。不过自那之后却是给墨渊戴上了一个阴险狡诈的帽子,并且广为流传。
当看见杨亭风一点都不为所动时,各门各派都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杨亭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起身打断还在拍马屁的众人说道:“各位请慢用,我还有点要事处理,就不陪各位了。有什么事告知陈门主便是。”说完便起身急匆匆的往九十九阶梯走去,让的有心想拦的众人没有拦住便不见了踪影。
“坐下吧。”陈昊偷笑了两声,招呼着起身欲拦却没拦住的众人:“各位有事与我说也一样,我会转告杨公子的。”
站起身的几人这才不甘心的坐下,事还是要说的,只是杨亭风走了,更多的事却是没了着落。
“陈门主,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其中一个道人开口说道,语气说不得恭敬但也是极为客气了。不过就这陈昊就已经很满足了,放在以前就勋门这个几乎垫底的排名,能有几句好话?
陈昊端起酒杯润了润嗓子才开始向众人说出勋门的计划。当听到不会灭青延时,几人的脸色明显一喜。如若青延没了,各门各派就得开始自危了,既然勋门能吞了青延,那么想吞其他十门的心思恐怕也会变强,何况还有一个北玄山在其背后撑腰。
不过陈昊既然说不灭青延,那么便不算撕毁盟约,十二门还是十二门。就算是以后勋门壮大了,升级为派字头甚至宗字头,那就更不会对其他十一门出手了。
为什么?一个人会去煮蚂蚁吃吗?不会。那么成长起来的勋门还会吞十一门吗?不会。而且吞了还落下个背叛盟友的骂名。但是如今的勋门可不一样,如今的勋门才是哪只蚂蚁。十一门就是让蚂蚁化作人的养料。
如果说现在勋门要强行吞了十一门,不说能不能成功,至少在理字上面是说得通的。随便找个借口就吃了,何况青延还得罪了勋门。而这时的外人会怎么说?只会说其他的十一门废物,居然被一个排名垫底的勋门给吃了。
在座的各位,哪一个不是圆滑之人?其中道理,各自心头都有几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