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雍杰这时候躺在‘辽宗殿’的二层屋瓦上,遥望着远处的山岚。若影若现,被青烟缭绕。他现在脑海中思维极度混乱,感觉有些困乏。
他又想起了天龙法王的话语,‘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事情只要没有亲身经历过,很难判断真假。
此时张雍杰还是有点天真了,到后来他才明白,很多事情,就算是亲身经历过,也不一定是真的。
远的不说,就说这李灵和史云山纠结的‘金龙密钥’,张雍杰又如何能判断这事的真假?
李灵和史云山,均不愿意实言相告,不知他二人各自心里又打什么算盘?
张雍杰只希望这个世界更加美好一点,大家不要找事,每个人都勤劳肯干,好好的生活。
但是这个江湖又如此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正所谓人心难测,人心隔肚皮,复杂啊。
大家都不肯坦言相告,张雍杰顿觉气愤,暗下决心:
如果那史云山口中说的是真的,如果李灵当真因为自己强行扣押‘金龙密钥’而导致几万人因此丧生,那到时候自己一定要除掉李灵。
不管李灵有什么理由,又不管她运用什么计谋让得千万人替她说话,自己一定要将她挫骨扬灰。
当然要论口才,论计谋,张雍杰深知自己多半不是李灵这个‘小姑娘’的对手。
若真到那时候,就当自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好了,不用讲任何理由,不用让任何人相信这李灵是坏人,我千岛张雍杰,一定将这妮子挫骨扬灰!一定要是粉末中的粉末。有半点碎骨,算我张雍杰输了。
张雍杰此刻的思想,已经钻到偏激的角度去了。他恼怒那些始作俑者的坏人,恼怒那些将心思隐藏在暗中,表面却能找到各种理由来指挥芸芸纵生的那些人物。
在张雍杰的心里,这些人都是希望通过别人的努力,别人的性命,来实现他自己的人生巅峰,实现他自己内心龌蹉不堪的小九九,这些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张雍杰会不会因此坠入魔道?以一己好恶断江湖?在之前的经历中,张雍杰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江湖乱象。
人生的十字路口,张雍杰如何选择?会不会选择逃避,去做一个逍遥江湖游的千岛张少侠?还是选择搅进漩涡,成为时代的弄潮儿,或者是做一个‘张魔侠’?除此之外,还有没有第三条路走?
张雍杰本人顿感迷茫,二十岁的人生,弱冠之年。这正是张雍杰一生当中,最为迷茫的时间段,也是一个人价值观形成的决定性时期。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何去何从,也许就看李家的那几万人会不会无辜丧命了。
青铜道人,绍七等一众仙教高手,虽然识得张雍杰,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到明阳宫到底要干啥?
但他们都知道,此刻张雍杰内力甚强,自己等人决然不是对手,因此也不主动找事,任由这小子在一旁发呆。
李灵还在广场上布置接下来的工作,说什么将现有的所有教徒均搬到这明阳宫来居住,加强本部守卫。
破碎的房屋先推到,暂时放在一边,也不作修葺,眼下最紧要的是加强明阳宫的守卫。
李灵又说要广纳豪杰,收容江湖浪子,将这些人统统安置在山谷,进行外围拱卫。
又派出信使,到江湖上联络其他各大门派,寻求帮助,俨然一副大敌当前的阵势。
那些仙教的教徒均听从李灵的安排,各自行动,他们深知此战是仙教‘教运’之战,输不得,每个人都激情高涨,雷厉风行,拼命的干活。
他们都似乎忽略了萧燕这个教主,若是有远方而来的朋友,定然只识得军师,而不知道教主为何物了。
张雍杰思绪繁杂,神色冷漠,也无心思去关心这些,他现在有点累了,已经完全没有往日的那种热情豪放之态。
萧燕在一旁顿觉尴尬,说道:“张兄,闹了这大半天了,此刻肚中困乏,咱们去弄点吃的吧。”
萧燕这么一说,张雍杰也感觉饥饿,点了点头。拉着萧燕,纵身鱼跃,翻身下了大殿。
萧燕拉着张雍杰的手腕,向明阳宫后方走去,转过几道庭院,穿过几条走廊,来到一处偏僻的院子。
院子里有位老人,正坐在摇椅中,晒着太阳。张雍杰对这老太爷也有点印象,正是早上劝大家将教权归还于教主萧燕的那位老人。
自古七十老来稀,那老太爷至少也有七十岁了,但他还能自己行走,一般情况不需要人扶着走路。
两人来到小院子,萧燕负手笑道:“阿公,你过的潇洒也,还在晒太阳。”说完,回头给张雍杰介绍道:“张兄,这是我爷爷。”
张雍杰当下行了一礼,唤了一声“萧爷爷。”
一般情况下,若认对方为朋友,那么到对方家中做客,除了父母称呼为伯父伯母,叔叔阿姨以外,其他亲人,一般情况下,朋友如何称呼,那么自己便如何称呼。
比如朋友的爷爷,也称爷爷。朋友的奶奶,也唤奶奶等等,所以张雍杰如此称呼。
萧老太爷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听见张雍杰如此称呼,自然知道这是‘燕儿’的朋友。连忙热情的招呼,拉着张雍杰进屋坐坐。
屋内异常简陋,一张小木床,一张小竹案,几张凳子和一方灰色的储物柜。
萧老太爷吃力的将那储物柜的盖板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