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会消耗了元穆清不少精力,在家休息了两三日之后正赶上十五,便去了陆府给公公婆婆请安。
老夫人一如既往,见了她就一直笑,还把自己以前收藏的珍奇首饰,摆在她面前让她挑着喜欢的,元穆清看过去,都是些年轻时候戴的首饰,有几样她确实很喜欢,但是不好意思收婆婆的礼,老夫人看她左右为难,索性都给了她。
元穆清推拒不得,只能全部收着,婆婆见她难得来一次,拉着她的手聊起了家常。
“清儿啊,母亲本不应该多说,只是如果我不说,可能风儿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事到不如我来讲给你听。”元穆清看着眼前保养的十分得当的老妇人,静着心,听婆婆聊家常。
“游园会的那个姑娘,就是方家那个小姐,你不必在意,之前方夫人经常带着她家女儿登门,那时我着急给风儿物色对象,只听说方家小姐不错,也就默许了他们时常来府里玩,我虽然不太喜欢那个姑娘的做派,但当时想着,只要风儿喜欢,倒也相配。”
元穆清早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婆婆这样一字一句原原本本的跟她讲她未过门的事,其实没有必要,可是婆婆就是这么没有顾忌和盘托出,只为了解她心结,让元穆清感觉很感动。
“你放心,当时风儿和我想的一样,并不理睬方家姑娘,渐渐地他们来登门,我也就抱病不见了。”
陆卿风当时还不是丞相,但是盛名在外,又是丞相家嫡长子,自然少不了前来求亲的,这些元穆清也意料之中。
“你别看风儿对你笑嘻嘻的,对其他姑娘总是凶巴巴,人家不是不敢来,就是来了见一面就怕,风儿从小就是这样,可能是你公公从小对他给予厚望,他是长子,也懂事些,从小就勤勉于读书,为人也稳重。”
她之前听叶子叫他阎王她不信,后来见了他对别的侍女又或者是方小姐,一贯的冰块脸,见多了也就信了,丞相居然有两幅面孔。
“他没有凶过你吧?”婆婆带着调笑的语气,让元穆清也笑眼弯弯,有感觉很害羞。
“相公没有。”陆卿风每次见他不失温柔细语,就是可以逗她,没有半分冰冷模样。
“我猜也是,我记得前两个月我的寿辰,他神神秘秘的准备礼物,到最后却什么也没给我,我还记得平儿送了我珊瑚做的妆奁,他当时还嘲笑他大哥两手空空,没想到风儿却说‘母亲,我送您一个儿媳’。”
元穆清看着婆婆模仿陆卿风的神态,母子之间模仿起来竟十分生动形象,她想着,如果是陆卿风亲自说,应该也是这样,冷静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倒是平地起惊雷。
“后来,我怕他乱来,逼问他是谁家的女儿,他只道是元将军家的,其余的不用我们插手,我听老头子说,你父亲忠烈,养出的女儿不会差的,我也就没再多管,你未过门的时候我还偷偷去浮海棠看过你呢,看见你,我十分满意。”
元穆清不知道,原来赐婚并不只是赐婚,陆卿风早早地画了一个圈,只等东风,她心里讶异,陆卿风竟这样厉害,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让太后赐婚给元陆两家。
“我不知道风儿是从何处认识你的,只是我了解我儿,只要是他选中的,他必然用尽真心去对待,他对你好你也不要觉得彷徨害怕,如果他胆敢欺负你,跟婆婆说,我让老头子收拾他。”
元穆清心里想着,陆卿风真的给了她太多太多,给了她耐心细致的婆婆,理想的宅子,还有温暖的相公,她太过珍惜,只想好好抓住这一切,谁都不可以破坏。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的。
陆卿风下了朝,询问了匡庐“夫人在哪儿”,就直奔陆府而去,留下一干想跟丞相搭话的官员,愣了一地。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跟丞相问个好,可是每日追上丞相下朝的步伐,丞相都是一句“夫人在哪儿”,哎,苦命的升官发财之路啊,自己也不敢上前打搅。
中午一家人吃了团圆饭,下午元穆清就随着陆卿风上街游玩了。
陆卿风是想看看灾民生活如何,是否领到赈灾银,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出来逛逛,自然拉上了自己的夫人。
沿着长乐街走着,两个人像寻常夫妻,没有带侍卫,一开始两个人并肩走着,后来陆卿风怕来往的车马撞到元穆清,就一直抓着她的手,把她放在安全的那一侧走。
元穆清没有这样跟人在街上走过,只是她默默看着陆卿风警惕地保护着她,她心头一暖。
长乐街,长宁街的灾民果然都散去了,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
两个人逛累了,就去了纸金坊喝喝茶。纸金坊背后的主人是陆卿平,但是这只有掌柜知道,故而陆卿风也像寻常客人一样进去,这里鱼龙混杂的眼线也没有起过疑心。
陆卿风见纸金坊比较近,没想太多就拉着小妻子进到自己熟悉的包厢。包厢有里外间,陆卿风在外间点着茶和果子,元穆清跑到里间的窗户前看临街的风景。
点完东西,小二退了出去,还未被关上的门又被推开,一个水蓝色的影子走了进来,来人脚步轻快,飞速的关上了门。
元穆清从门缝里看不真切,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父亲可是当朝大将军,元府的能人异士,及时她没有刻意去学习,但也知道来人轻功高强。
只听得门外细细的声音叫了一声相爷,元穆清也从内间探出头来,没想到来人竟然识得她,“夫人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