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俊如她小时候那样,非得要给她讲完睡前小故事才让她睡觉。
偏偏他这故事讲得还贼吓人,动不动就是杀人放火的,愣是听得独孤星阑睡意全无,脑子里都是尸山尸海。
天色晚时,他的手下竟是把家里的账本和帝都铺子的钥匙统统送来了。
听说姜氏为此还呕了一口血,一副要气死了的模样。
独孤俊把这些东西全都给了独孤星阑,随后又问道,“小妹,大哥记得,你入宫前,咱家给你陪了不少嫁妆,你到底怎么穷成这样了?”
“啊?”独孤星阑有点懵……她可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丰厚嫁妆这回事。
千芊也没提过啊。
“是不是偷偷给姬夜那个混蛋了?”独孤俊盯着她,“还是说被姬权那个狗东西扣了?”
独孤星阑摸了摸脑袋,抱着从姜氏那边收回的账本和钥匙,“改明儿我去探探……”
坑她嫁妆者,虽远必诛!
独孤俊目光一沉,他也知道小妹失忆的事,只是没想到她竟连自己嫁妆这事都不记得了。
要是让小妹知道,她那嫁妆比尤余的家产还丰厚……估计今夜能气的觉都睡不着。
……
下半夜,熟睡的独孤星阑闻见了一股血腥味,她猛地就醒过来了。
起了风,呜呜呜的吹,夜很黑,只有斑驳的星光洒落,海棠树摇曳着,影子落在窗户上,树枝拍打的窗户沙沙作响。
独孤星阑微微侧过头,见得千芊已经在旁边的床睡熟了,这丫头向来睡得死,雷打不动的。
片刻时间,那血腥味竟是越来越重。
她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一脚将身边的魇踹醒,另一只手已是捏着一张黄符。
魇揉着惺忪的睡眼,一感受到那股子浓烈的阴气,顿时精神了。
“我擦,这是有大家伙要来了吗?卧槽卧槽卧槽,爷的吃食儿来了!”它话音一落,便见它圆滚滚的身子要往外蹦。
还没蹦出去呢,就听门口处吱呀一声,竟见一道黑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是朝她来的。
独孤星阑佯装闭了眼,片刻间就感觉一股阴气迎面扑来。
浓烈的阴气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闻之极其不舒服。
那黑影走到她的床边,斗篷下的容颜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她从斗篷下伸出一只手来,手中握着一枚铃铛,正当她要摇动这枚铃铛的时候,却见独孤星阑刷的一下睁开眼。
那黑影顿时愣了一下,她反应过来,还想去摇那铃铛,却见独孤星阑已经抓住她的手,夺过了那枚铃铛,随即她淡淡一笑,“堂妹,你大半夜的跑到哀家屋里来,就是想送这个礼物给我?”
“送礼就送礼,你打扮的阴阳怪气做什么?”独孤星阑握着那铃铛,目光森森的盯着独孤凉。
此刻的独孤凉,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在她的身后,有一只瘦长的血红色鬼影,那鬼趴在她的背上,细长的手缠绕着她的脖子,咧着嘴笑着,用一双血淋淋的眼睛盯着独孤星阑。
偏生那双眼里还露出了几丝贪婪。
独孤星阑也是意外的震惊,来到这异世,她顶多见过冷宫里的孤魂,再者就是元妃的毒蜂,眼前这东西倒还是第一次见。
魇已经开始流口水了,要不是独孤星阑按着它,它现在已经上去开啃了。
红衣者为厉鬼,此鬼同时又是一只寄生鬼。
死后冤魂不散,吸取怨气和阴气幻化成形,寄生于怨气深重的宿主身上,会不断的吸取宿主的精气,最终导致宿主衰竭而亡,死后连灵魂都会被厉鬼吞噬,永世不得超生。
此鬼白天寄居在宿主体内,晚上才会出来,但寄居之前,通常需要经过宿主本人同意才行。
这独孤凉是有多大的仇怨,竟如此出卖她自己?
难怪她白日里就觉得独孤凉不对劲。
魇已经开始流口水了,要不是独孤星阑按着它,它现在已经上去开啃了。
独孤星阑全当是没看见那厉鬼,她坐起身来,随意的捋了捋耳鬓的发丝,“我猜你是来跟哀家表示感谢的是不?毕竟,你此次能从浣衣局里出来,少不了哀家和大哥的功劳。”
独孤凉,“……”这贱人脸皮真厚!
“哀家知道,你性子骄傲,在人前不肯拉下脸来,这才夜里悄悄来道谢。”独孤星阑话落,甚至伸手摸了摸独孤凉的头,阴气刚入肌肤,这厉鬼寄生时间不长。
独孤凉若肯回头,还有得救。
师门规矩,鬼附身的宿主,能救必救,不能救那就算求了。
独孤凉拧着眉头,独孤星阑碰了她,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当是给师门一个面子,独孤星阑又语重心长道,“我们都是独孤家的人,家族荣耀生死与共,窝里斗不过是两败俱伤,你是个聪明孩子,应该知道,跟哀家站在统一战线,才是最好的路子。”
“来,先跟哀家说说你的难言之隐,哀家定会全力帮你。”
独孤凉也是要笑了,看这祸水小贱人急的,她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自信。
自己厌恶极了她,还会跟她投诚?
她真以为,长了张漂亮的脸,随便说几句话别人就能信服她了吗?
可看看那个贱人的模样,似乎笃定了她一定会站在她这边,老实交代自己的所有一样。
她冷笑,忽然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来,对独孤星阑说道,“堂姐,我没想到你这么好的,你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帮互助的。”
独孤星阑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