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该上路了!踏向故土的征程里,竟只有他一个人,今后的路,都只剩他一个人!
满怀欢喜而来,竟是悲痛欲绝而归,得了他不想要的,失了最珍贵的!不过短短几日,张云雷的眉目,沧桑得如同没有生命的空壳一副,只按照他们设想的,皇帝应该有的面目来活着。
作为太子,陈弘峤理该亲自送他出城,以示恭迎。
自叶箫竺吃了药,失去记忆后,一改往日态度,以往她看向陈弘峤时,只有怨恨,而如今,一会子瞧不见他,她便觉心里空落落的。
而夜里,她也终于愿意,与他同盖一张被,陈弘峤抱她,她也不会拒绝,全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丈夫,
只是她如今还有身孕,陈弘峤对她十分尊重,也只是拥她入怀而已,并不会有其他不轨的举动。
除了前段时间为留住她而不择手段之外,他对叶箫竺,还是百依百顺的,
比如现在,他先起了床,由人伺候着穿衣,叶箫竺还在被中,看了他半晌,也下了床,来到他身边。
陈弘峤抚了抚她脸颊,宠溺一笑,“你再睡会儿,天还早。”
紧抿樱唇,叶箫竺闷闷不乐,“你不陪我,我睡不着。”
笑了笑,陈弘峤耐心哄道:“今儿个要送人离城,才不能陪你。待我忙完,不到晌午也就回来了。”
眨了眨眼睛,叶箫竺奇道:“你不是太子么?还要你送人?”
纵然她已经忘了梁延成,可他还是不想与她多提,遂模棱两可道:“特殊的客人,是以父皇让我去送。”
忍了半晌,叶箫竺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我可以……与你一起吗?”
她……去做什么?陈弘峤并不想,再让叶箫竺见他,生怕出现什么变故,委婉推辞道:“那种场合太郑重,又枯燥,我怕你烦闷。”
被拒绝的叶箫竺眸色顿黯,“可我一个人待在这房中,会害怕,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搅得我头疼。”
闻言,陈弘峤有一瞬的惊慌,付寰不是说,会彻底忘记吗?为何她会这么说?当下也不好多问,只能等私下再问一问付寰。
随即故作镇定道:“那我陪着你呢?还会不会头疼?”
“不会。”微微一笑的她,眼里尽是柔情与信任。
如此,陈弘峤心肠顿软,便答应带她同往,让丫鬟开始为她梳宫妆。
唇点胭脂,眉擦螺黛,额贴牡丹金箔花钿,凌月髻上斜簪金凤展翅衔珠簪。
雍容华贵,与他是天造地设的般配!
凝视着眼前人,陈弘峤由衷赞叹,“竺儿,你永远都是这么美?”
“是吗?”这话她却是不信的,微嘟唇,叶箫竺心神不安,“我总觉着,你嫌我有了身孕变丑了呢!”
“怎会?”疼她爱她都来不及,他可从来没有嫌弃过她,“你有没有身孕都是一如既往的美!”
才怪!叶箫竺微转身,低眸埋怨,“那这几日,我都从不曾见你……吻过我……不是嫌弃是什么?”
陈弘峤万未料到,叶箫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那娇嗔怨怪的模样,令他受宠若惊!
她虽然有了新的记忆,他还是会恐慌,不敢太过逾越,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却忘了,她如今的意识里只有他,把他当做丈夫,而他却对她规规矩矩,只有关怀,并没有其他亲切的举动,那么在她看来,这便是有所嫌弃的表现。
意识到这一点,陈弘峤懊悔不已,赶紧与她解释,
“那是因为,你有了身孕,我怕吻了你,一时情难自禁,再伤害了你可就是罪过。并不是嫌你丑,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女人。”
本以为这么说,她会理解,哪料她仍旧不依,似是不信他的话,“只是亲一下而已,有那么严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