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跟李信一样,也曾经在羽林卫里做过很长一段时间郎将,只不过李信西征之后因为要部署西南的势力,沐英才从京城脱身,回到了西南发展。
他与李信一样,对羽林卫都是有一些感情的。
不过他在羽林卫做事的时候,还是太康初年,如今十多年时间过去,现在的羽林卫与当初的羽林卫,早已经不是一批人,就连当初的羽林卫故人,恐怕也没有几个在羽林卫做事了。
因此,沐英下手很是决绝。
他对羽林卫的感情本就没有李信那么深,更何况就算是李信在场,也会毫不犹豫的下令对羽林卫动手。
羽林卫就挡在得胜大街上,本就没有什么遮挡物,虽然天雷的投掷距离不够,但是火器营的火铳却可以直接对羽林卫造成伤害,随着一阵火铳的齐射,黑衣黑甲的羽林卫,已经倒地一大片。
不过羽林卫是天子亲军之一,每一个羽林郎都要胜过禁军,他们很快阻止反击,前排的羽林卫开始列阵,一阵羽箭射向汉州军这边。
羽林卫的训练标准,是要求每一个羽林郎在五十步的距离十射八中才算合格,因此这些羽林卫几乎个个都是优秀的射手,箭矢飞过之后,虽然有盾手挡在前面,但是也有十几个火器营的将士受伤,失去战力。
沐英神情凛然,冷声道:“推进过去!”
“他们身后就是皇城,退无可退,推到五十步的距离,用天雷炸他们!”
的确,羽林卫就拦在皇城外面,他们的身后就是皇城,只要汉州军往前推进,他们就一定会跟羽林卫拉进距离。
这个战术极为有效,有盾手在身前开路,很快距离就到了五十步以内,火器营的将士立刻开始投掷天雷。
如今西南军的天雷,不再像之前那样心慈手软,也都是加装了铁片的版本,这些带着铁片的天雷,在羽林卫之中炸开,饶是羽林卫再如何训练有素,也有些吃不住。
不过朝也学到了一些西南军应对天雷的法子,天雷扔到羽林卫人群之中后,这些羽林卫迅速卧倒在地,用手护住头脸,抵消了天雷大部分伤害。
但是,西南军的天雷与朝廷的天雷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威力还是冲击力,都比朝廷的天雷大了接近一倍的威力,扔人群中以后,尽管大部分羽林卫都卧倒在地,但是还是造成了不少伤亡。
更可怕的是,进入到投掷距离之后,火器充足的火器营,可以一直不停的投掷火器,以至于羽林卫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三轮火器下来,就已经阵亡了近千人!
剩下的人即便没有失去战斗力,但是也都人人带伤。
此时,汉州军的人数,仍旧有两万多,而羽林卫只剩下两千人不到。
战力太过悬殊了。
沐英坐在马上,看着这些死战不退的黑甲羽林卫,微微皱了皱眉头:“难怪大将军说,从壬辰宫变之后,朝廷便待羽林卫不公,京城三禁卫,其他的两个都在皇城之中固守,只有羽林卫冲了出来拦路。”
京城分为内外两城,如今外城虽然破了,但是内城还在,三禁卫依旧可以凭借内城的城墙固守,现在三禁卫之中的千牛卫与内卫都在皇城之中,独独羽林卫,被派出了城外抵挡汉州军。
按照道理,三千羽林卫挡在汉州军身前,就跟螳臂当车没有什么分别,皇城里的那个人就算再蠢,也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可是这种事情偏偏发生了。
原因并不难猜。
大抵是因为,李信曾经掌控,并且完全掌控羽林卫很长一段时间,皇城里的那位天子生怕羽林卫留在皇城之中会反水,因此就算是让羽林卫出城送死,也没有让他们在城中固守。
说到这里,沐英脸上微微露出一抹冷笑:“最后一轮了。”
“这一轮火器之后,便冲杀过去。”
说到这里,沐英瞥了一眼死伤惨重的羽林卫,微微皱眉:“手中无兵刃者不杀,投降者不杀,弃甲逃跑者不杀。”
这是沐英最后一点悲悯之心了。
这位黑脸将军,一路从汉中打过来,从来没有对哪个军队有这种仁慈的做法,大抵这位沐大将军是看到了羽林卫的白虎旗,想到了当年与李信在京城里厮混的少年时光。
很快,第三轮火器压制结束,沐英冷冷的挥了挥手,汉州军精锐各自提刀,朝着羽林卫冲杀了过去。
此时的羽林卫,最少有一半人失去了战斗力,剩下的也大多身上带伤,不过看到汉州军的人充了过来,这些幸存的羽林郎,都是狠狠咬牙,抽出腰间羽林卫的佩刀,跌跌撞撞的朝着汉州军冲了过来。
这种勇气固然可嘉,但是这个时候双方的战斗力实在是相差太多了,尽管也有个别的羽林郎,能够奋力击杀好几个汉州军,但是总体来说,这场短兵相接的结果,是一面倒的。
双方只交战了小半个时辰,便结束了。
一个汉州军的副将,先是环顾了一眼战场,然后面色复杂的走到沐英面前,对着沐英深深低头:“将军,羽林卫已经清扫干净了。”
说到这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无人弃刀,无人弃甲,无人……投降。”
这是沐英方才说出的三个不杀条件,也就是说羽林卫这三千二百个羽林郎,除了那些倒地昏迷生死不知的人除外,已经悉数战死了。
只用了半个时辰。
沐英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知道了。”
“给大将军传信,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