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理寺卿也是倒霉,他上午的时候进宫见了张渠,本来说的好好的,结果张相见了陛下之后,不知道发什么疯,对着他就是一顿痛骂。
好在最后张相说了,羽林卫的人会来处理大理寺的事情,这位大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才放下心思回到了大理寺。
结果他刚刚从后门进来,就有知根知底的人把后门也给堵住了,这下大理寺里的人,彻底出不去了,他们又苦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等到了李信等人的到来。
严卿正对着李信苦笑道:“李郎将,咱们这些人,中午饭都还没有吃上,你再不来,我们便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李信诧异的看了一眼严守拙。
“大理寺里,没有做饭的人么?”
“有是有。”
这位大理寺卿叹了口气:“只是他们每天早上都要出去采买粮米还有肉菜之类的,都是推着车出去,现在这个光景,他们出去了哪里还进的来?”
“李郎将,你快让羽林卫驱散这些刁民罢,再让他们闹下去,我们这些人饿肚子事小,朝廷法度尊严不存事大啊!”
李信对着这位大理寺卿笑了笑:“我等是奉皇命来的,自然会驱散这些人,不过这件事处理起来有些棘手,下官要先跟严卿正问一问情况。”
严守拙叹了口气:“李郎将但问就是。”
“下官方才在外面听他们说,要大理寺释放那些被抓的御史,严卿正,这些人如果能放出来,那些生员举人也就没有理由再闹了,能放否?”
“李郎将说笑了。”
严守拙苦笑道:“那些人进大理寺,是走了朝廷程序的,非是太子殿下一个人说了算,三省的相公们个个都是点了头的,他们要大理寺拿人审讯,如今人还没有审讯,哪里能够放人?”
“若是因为这些刁民闹事,就把这些人放了,且不说严某的官帽能不能保得住,我大晋的司法威严将被置于何地?”
李信眨了眨眼睛,笑道:“那这个王安民,严卿正以为该如何处置?”
“李郎将,当日动刑的是东宫的人,与我大理寺无关,而且这个人死在的大理寺外面,大有蹊跷,本官以为,王安民的事情还有待商榷……”
说到这里,严守拙咬了咬牙:“这件事就算要查,王家的人也要把棺材先弄走才是,这样聚众闹事,实在是不成样子。”
李信低头道:“严卿正的意思,下官知道了,下官这就去驱散人群。”
李信说着,就要往外走。
严守拙愣了愣,然后顿时就慌了神,一把拉住李信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颤声道:“李郎将莫要害我!什么叫做我的意思?”
李信疑惑的看了这位大理寺卿一眼。
“严卿正,现在是你们大理寺衙门被围了,因为大理寺衙门人手不够,所以陛下才派了羽林卫过来协助,所以该如何行事,自然是按严卿正的意思来,我们羽林卫只管动手就是。”
这是在甩责任。
严守拙冷汗直流。
这种情况,小孩子也能看出来是两位皇子在斗法,他一个大理寺卿,看起来是位高权重,但是却不足以插手进这种斗争里的。
这位大理寺卿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
“李郎将,是陛下派你们羽林军来的,你们该怎么做,都是陛下的意思,与我扯不到关系!”
李信眯着眼睛笑了笑:“严卿正,我方才已经说了,是陛下派我们来的不错,但是陛下是派我们来辅助大理寺平乱,我们这些粗人又不懂章法,自然是严卿正如何吩咐,我们便如何做。”
严守拙死死地拉着李信的衣袖,紧咬牙关:“李郎将,咱们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这如何能是我的意思!”
李信眨了眨眼睛。
“那严卿正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出来就是,我们羽林卫都是愿意照办的。”
李信声音平淡:“哪怕严卿正现在下令,让下官带着羽林卫把外面的人统统抓起来,下官也立刻去做。”
这种时候,谁都不愿意担责任,不愿意得罪人。
承德天子让李信来处理这件事情,用意是想看一看七皇子会作何反应,但是现在七皇子那边不想插手这件事,那么就要有另一个人来为这件事负责。
李信“个头”太矮了,担不起责任,也不太愿意担责任,这位大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个子不高不矮,刚好是背锅的上好人选。
严守拙满脸都是苦涩,他对着李信作揖连连:“李郎将,你可放过我吧,这件事无论羽林卫如何做,都跟本官没有多大关系!”
“我大理寺也是受害者!”
李信面色平静。
“如果严卿正没有什么指示,那下官也不敢妄自行动,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严守拙怒哼了一声。
“那就在这里等着!”
李信突然展颜微笑:“严卿正,你是大理寺卿,这件事不管你怎么甩脱,都与你脱不开干系,还不如光棍一些的好。”
光棍个屁!
不处理外面那些人得罪太子,处理了那些人又会得罪另外一个皇子,甚至是得罪另外三个皇子,这种选择题,打死这位大理寺卿,他都不会去做的。
严守拙苦笑道:“李郎将,你是奉了皇命的人,万事……都有陛下,你何苦为难我这么个小官?”
他想说万事都可以推脱到陛下头上,但是这种话大不敬,他没有说出来。
李信心里暗暗吐槽。
小官?大理寺卿已